“新芽市”的控制中心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一面主屏幕上显示着奥尔特云深处那个冰冷、诡异的“幽邃之眼”，它那规律性的时空波动如同缓慢敲响的丧钟；另一面屏幕则显示着全球能量网络的监测图，代表星球意识核心的脉冲曲线刚刚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剧烈紊乱，此刻正微弱地、痛苦地挣扎着，仿佛风中残烛。
内忧外患，同时以最尖锐的方式爆发出来。
“报告星球意识状态！”科尔的声音因极力压制焦虑而显得沙哑。
“核心脉冲强度暴跌40%！能量逆流冲击了多个刚刚初步恢复的次级节点，节点活性再次降至危险水平！‘新生之地’的复苏迹象……几乎完全消失！”监测员的声音带着绝望，“它……它的情况比沉眠时更糟糕，像是……走火入魔（Suffergfroqideviation）……”
伊娃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抓着控制台边缘：“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急切地引导能量刺激它……它的创伤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强行复苏反而引发了能量反噬……”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科尔打断她，目光锐利，“有没有办法稳定它？”
“必须立刻停止所有外部能量输入！它的能量系统现在极度混乱，任何外来干预都可能是致命的！”伊娃急促地说，“只能靠它自己缓慢平复……但这需要时间，而且……而且很可能留下永久性的损伤，甚至……意识消散的风险极高……”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他们最强大的盟友，不仅在沉眠，更可能在消亡的边缘挣扎。
而外部的威胁，却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幽邃之眼’依旧没有任何活动迹象，维持原状。”负责监视它的操作员报告道，但这并不能带来丝毫安慰。那种冰冷的、沉默的注视，比直接的攻击更令人窒息。
“分析有什么进展？”科尔看向莉莉。
莉莉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也已许久未眠：“它的结构……无法用我们已知的任何物理学完美解释。它似乎在自发地、持续地扭曲周围的时空，形成一个稳定的‘观测窗口’。其能量签名与绿色晶体中提到的‘更高意志’相似度达到65%，但更加……纯粹和非人性化（Ipersonal）。”
“我们推测，它可能是一个自动化的、长期存在的宇宙级监测装置。它不一定会主动攻击，但它会将观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击退‘低语者’，包括星球意识的异常波动——记录下来，发送回去。至于发送给谁……很可能是那个‘更高意志’，或者其它类似的存在。”
一个沉默的、无法摧毁的“眼睛”，正在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直播给幕后可能存在的、更恐怖的存在。
这种无形的压力，几乎要让人崩溃。
“能不能干扰它？或者……摧毁它？”杰克忍不住问道，他宁愿面对一场明刀明枪的战斗。
“不可能。”莉莉摇头，“它的时空扭曲场强度极高，我们的任何武器恐怕都无法有效命中其本体。尝试干扰的风险更大，可能会立刻引发我们无法预料的反应。”
打不过，躲不开，甚至不能碰。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
就在委员会成员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来自医疗部门的紧急通讯接了进来：“指挥官，索恩博士情况突然恶化！他出现了严重的器官衰竭迹象，但他在昏迷中一直重复着一个词……‘裂隙’……‘裂隙’……”
索恩博士？裂隙？
科尔立刻带人赶往医疗中心。
病房内，索恩博士躺在医疗舱中，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但嘴唇却无意识地嗫嚅着，反复重复着那个词：“裂隙……坐标……7-阿尔法……裂隙……”
“他在发高烧，意识不清，这可能是谵妄……”主治医生解释道。
但科尔却心中一动。索恩博士是“远航者号”的首席科学官，他接触过的旧联盟机密远超他们的想象。
“立刻调取所有旧联盟数据库，以及绿色晶体中关于‘裂隙’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