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傅自妍垂翻看文件,头也没抬就应:“进。”
进门的却不是她意料中的助理秘书或手下高层,一道含笑和缓的女声响起:“妍妍姐。”
“小姿?”
傅自妍停笔抬头,眼底闪过笑意,“回家至今,可算有空找我了。”
“抱歉妍妍姐,刚回来事情比较多。”
傅自妍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忙着见青年才俊吗?”
傅自姿一滞。
想到这两天被妈咪拉着看的那一沓照片资料时,脑海里控制不住闪过阳光下书桌旁和她一起演算又辩论的青年,想起他为她披上的那件大衣上阳光的温度,想起灰蒙蒙天空下他的沉默无言与寂寥背影
傅自姿实在控制不住某些情绪如潮水般在心底汹涌,只能勉强压下,粉饰太平地对堂姐扯了扯唇角。
“妍妍姐怎么也知道了?”
傅自妍眉目平和,视线落在傅自姿眼底,嗓音温柔:“小姿,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不必委屈。”
傅自姿觉得自己有一瞬被堂姐看透,那些失魂落魄的情伤、被母爱裹挟而来的压力、理想与现实对立的挣扎通通无所遁形。
“姐姐,我”
她低头抿唇,抬眸对上堂姐温润包容的眸光,心弦有一瞬被狠狠拨动,仿佛她的所有为难,在堂姐这里都能被接纳解决。
“嗯?”
傅自妍盈盈笑着,起身牵着傅自姿去沙落座,“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我的办公室风景还算不错。”
何止是不错?
傅自姿站在此处,轻易就能望见窗外的风景。
所谓登高望远或者坐拥天下大概就是这个视野感受吧。
像是玩乐高积木般,一栋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其下是微小若尘埃的人群车流,再往前是碎金铺练的维港,汽轮声呜呜鸣响
傅自妍说是“慢慢”
,自然也真的给了“慢慢”
的时间。
等傅自姿落座后,她就抬步坐回桌案前处理工作,甚至在重新翻看文件前顺手按下内部电话,让生活秘书给傅自姿送饮品。
“小姿,想喝什么?”
“啊?”
傅自姿情绪不稳,骤闻这样和氛围不符的问题有一瞬懵然,很快反应回来,“咖啡,加奶加糖,谢谢妍妍姐。”
傅自妍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吩咐电话那头。
等傅自妍处理完桌上这几份文件,再坐回傅自姿身边,傅自姿心绪已经恢复平静。
“风景如何?”
傅自姿浅笑着点头:“妍妍姐的办公室,视野风景当然好。”
“那你喜欢吗?”
“当然。”
没有人会不喜欢在高处遍览河山的壮阔感。
傅自妍笑着看她,语含鼓励:“既然喜欢,就去争取啊。”
傅自姿垂眸,缓缓说起自己在英国的经历,说自己遇见一个很喜欢的人,他们会一起探讨,也会为某一个观点据理力争
“他很好,在科研上很有天分,思维活跃,不善言辞但带着国人惯有的含蓄的温柔”
傅自姿说起“他”
时,眉眼都溢着浅笑,盈盈生辉,“克己守礼,下雨天把伞让给我,怎么说也不肯进伞里,傻乎乎的淋成落汤鸡”
但很快,这些笑容尽收,归为叹息:“可惜,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份吧。”
傅自姿故作平静,但掩不住叹息余音里久久不散的遗憾。
“他有婚约还是你有婚约?”
傅自姿摇摇头:“没有,但我在香江他在内地,我们”
傅自妍直言打断她:“百年之约快到了,你要相信祖国。”
“我当然相信,可是姐姐,我终究姓傅。”
作为傅家子弟自幼享受家族给予的资源,成年后自然也该有所回馈,她不能以一己之私给家族带来麻烦。
更何况,她不想让妈咪担心。
虽然傅家锦衣玉食,可妈咪作为妾室这些年也有不少委屈,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