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习惯将所有沉重都藏起来,连被拆穿时,都只会用沉默掩饰。
“难道就没有根治的办法吗?”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连指尖的原石都被攥得更紧了些。
“之前是有的。”魈在她的目光里,终于不再躲闪,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
“什么办法?”钟离的声音陡然提高,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为了压制魈身上的业障,曾翻阅过璃月古籍库里所有的卷宗,试过无数种药材,最后也只能靠连理镇心散缓解,却从来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
魈的目光望向远处璃月港方向的岩神像,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最初的深渊之力,是尼伯龙根从虚无界带回来的,纯粹却暴烈。我在涅盘之前,便将梧桐木——也就是世界树——的根脉延长,像织网一样埋入提瓦特的每一寸土地。世界树的根须能吸收虚无之力,那时地脉虽有波动,却还能维持平衡。”
“可后来不一样了。”他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神暗了暗,“提瓦特没有地府,没有轮回的秩序。生灵死后,若心中藏着怨恨,魂魄便无法消散,那些怨恨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地脉,与深渊之力缠在一起。时间久了,怨恨越来越重,深渊之力也变得越来越浑浊。现在那些亡灵的力量,已经能穿透地脉的屏障,开始侵扰生者的世界。”
他转头看向荧,目光里带着一丝期许,又藏着几分不忍:“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当‘滤网’,尽量拖延深渊蔓延的速度。所以这片土地才会拼命让出气运,它不是在‘送’,是在自救。它在赌,赌你这个外来者,能找到斩断怨恨与深渊纠缠的办法。”
风忽然变得微凉,带着泥土的气息迎面而来,拂过荧的脸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肩上的重量陡然变重——本源世界的裂隙还没找到闭合的办法,现在又多了一个濒临破碎的提瓦特,像手里捧着两颗随时会碎的琉璃珠。
“我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个赔本的买卖。”荧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本源世界的事还没解决,又揽上提瓦特的麻烦,而且这片大陆的管理者,好像也不怎么欢迎我。”
“这很正常。”钟离整理好情绪,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抬手拂去衣袖上的露珠,“提瓦特的世界意识与法涅斯,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该知道,法涅斯是外来者,当年祂来到提瓦特,赶跑了这片大陆的本土居民,才建立起现在的秩序。对于提瓦特来说,法涅斯是侵略者,自然不会让祂待见的人轻易靠近。”
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任由清晨的风拂过脸颊。风里带着蒙德城外蒲公英的甜香,带着璃月港方向飘来的岩尘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地脉的微弱颤动。她握紧掌心的原石,忽然觉得那暖意不再只是净化之力,更像一份沉甸甸的托付——是魈的坚持,是钟离的期许,也是提瓦特这片土地,在绝境里递来的信任。
“走吧,”荧深吸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下去,转头看向派蒙,“好久没有来蒙德了,我们这次要好好逛逛。”】
当看到荧满脸疑惑地询问为何能够调动安柏的力量时,琴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着一般,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了起来。
作为蒙德的代理团长,琴对于地脉的了解程度自然要比一般人更为深入。她清晰地记得,安柏曾经告诉过她,在当年荧出城与丘丘人激战的时候,突然爆发出的那股强大力量,给人的感觉竟然与安柏极为相似。
然而,那时的琴并没有过多地去深究这其中的缘由,她仅仅将其归结为荧自身天赋异禀,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实力。
可是直到现在,琴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股力量并非来自荧本身,而是地脉给予的“回馈”。
“原来,那时的安稳,都是另一位风神大人在背后默默支撑着啊。”琴轻声呢喃道,声音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她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如果早知道这些,当年的我们,就应该为地脉多做一些事情才对。”
安柏蹲在雾里,手里还攥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