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收回了原本深远的目光,定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玉婉……不,玉娆,这些年……你受苦了。”
秦玉婉,不,此刻应唤作甄玉娆,听到这话,眼眶瞬间红了。
她强忍着泪水,抬眼看向黛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安……姐姐……咳咳……咳……”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玉娆猛地咳嗽起来。
黛玉顾不上飞扬的尘土,起身蹲下,帮玉娆拍了拍背:
“别急,别急。本宫知你和你父亲一样,自小肺就不太好。这几日饮食不周,定会有所影响,才专门带了这雪梨汤来。你先喝两口,不着急。”
玉娆按着胸口,坐直了身体,这些日子来头一次让自己的脸沐浴在了阳光下,奔涌的泪水在她面上重刷出几道略白的痕迹,刚才苍白的脸因着咳嗽染上了红色。
她望着眼前黛玉端过来的雪梨汤,有些迟疑地接过。
当初她的母亲云辛萝为了父亲甄远道的咳疾,春日杏仁百合,秋日川贝白梨,常日里都备着枇杷给父亲煮水。
后来一家子流放宁古塔,虽然不必给披甲人为奴,但是事事都得亲力亲为。
宁古塔苦寒无比,夏不过三月。
每年八月中便开始落雪,九月时河流就被冰封,到来年四月底才慢慢化冻,唯有五月到七月的夏日时才能稍微好过一些,但也常常阴雨绵绵。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父亲的咳疾愈发严重,再加上缺医少药,雨雪时常常起不来床。
一家子的重担落在母亲的身上,玉娆只能尽一切可能,尝试帮着母亲分担一二。
一家子能撑下来,全抱着某一日还能骨肉团圆的希望。
直到那一日,京中传话来,说姐姐生下八阿哥后就出了宫,进了甘露寺带发修行,而浣碧因急病也去世了。
父亲知道此事后,急得咳出血来,沉疴难起,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母亲就此失魂落魄,某日外出时不小心坠入了冰窟,被捞上来时已经……
而后,她便遇到了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