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相信。在理性的、科学的世界观面前,她的恐怖经历,不过是一串需要被矫正的神经信号和错误认知。
她不再争辩,只是麻木地听着医生的分析和建议——调整作息,减轻压力,尝试正念冥想,必要时可以辅以一些温和的药物……
离开诊疗室时,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更低了。她没有得到救赎,反而被贴上了一个“压力导致感知失调”的潜在标签。这个世界,拒绝承认她所面对的黑暗。
回到家,那种冰冷的、被窥视的感觉立刻包裹了她。镜子静立着,镜中的“她”看起来疲惫而麻木,与她此刻的心境一模一样。但这同步,再也无法带来任何安慰,只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它在完美地扮演着“承受压力的林晚”这个角色,甚至比她本人更加逼真。
她需要一个锚点,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不受干扰的记录。她翻出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带着锁的硬壳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墨水书写的东西,总比电子数据更让她感觉踏实。她决定将每天发生的、所有无法解释的细节都记录下来,不是为了给谁看,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她没有疯,这一切都在真实地发生。
她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那面镜子——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反抗。她打开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笔记本的页面。她开始书写,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月十五日,阴。锤击镜子失败,镜面无损。周哲来电,声音有异,言我‘不一样’。”
“四月十六日,雨。牙刷再次出现在马桶边。同事询问香水,但我并未使用。空气中似有旧木味。”
“四月十七日,多云。查看合照,背景倒影姿态僵硬,角度诡异……”
她写得很详细,将那些零碎的、令人不安的片段一一记录下来。书写的行为本身,带来了一种奇异的宣泄感。仿佛将这些恐怖的碎片固定在纸面上,就能暂时将它们从她的大脑中剥离出去。
几天下来,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像一份记录着现实逐渐崩坏的病历。她偶尔会翻看前面的记录,那些冰冷的文字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她的臆想。
然而,就在今天,当她再次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昨晚又一次听到的、更加清晰的摩擦声时,她的目光凝固了。
在她昨天记录的最后一行——“监控录像显示,绒布在凌晨三点左右有持续十分钟的雪花干扰,期间情况不明。”——的小字!
那字迹,乍一看几乎就是她自己的,带着她特有的笔画习惯和微小的连笔特征。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细微的差别——笔画更僵硬,缺乏她书写时那种自然的流畅感,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滞涩。而且,墨水的颜色,似乎也比她用的那支蓝色钢笔的墨色,要略微浅一点,偏灰。
那行小字写的是:
「她开始害怕了。很好。」
一股寒气瞬间从林晚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她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它不是只在镜子里!它不仅能移动物品,干涉现实!它还能……在她的私人领域里,在她的笔迹旁,留下它自己的“注释”!
这不再是模仿!这是入侵!是对话!是赤裸裸的宣告!它知道她在记录,它在阅读她的恐惧,并且……它在表示赞赏!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勐地将笔记本远远地扔了出去!笔记本撞在墙上,散落开来,纸张飘飞。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最后一块私密的、属于她自己的阵地,也失守了。它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她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眼神涣散。极度的恐惧过后,是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疲惫。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层层缠住的飞虫,越是挣扎,缠绕得越紧。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不敢关灯,也不敢入睡。但极度的精神耗竭最终还是将她拖入了昏沉的深渊。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无比清晰,又无比诡异的梦。
在梦里,她像一个透明的幽灵,漂浮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