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母亲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诧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那镜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是在你那儿吗?”
“是在我这儿。我就是……最近收拾屋子,看到它,有点好奇它的来历。”林晚小心翼翼地措辞,不敢透露半分真实情况。
“哦,就是个老物件呗。”母亲的语气变得含煳起来,“你曾祖母那辈传下来的,有些年头了。以前就放在老宅的堂屋里,我们小时候都不让靠近,说那镜子……有点‘邪性’。”
“邪性?”林晚的心提了起来,“怎么个邪性法?”
“嗐,都是老一辈迷信的说法。”母亲似乎不想多谈,语速加快,“就是说小孩子照久了容易丢魂儿,晚上不能对着它梳头什么的。都是瞎讲究!那镜子做工挺好的,桃木的,能辟邪呢!你别瞎想啊。”
辟邪?林晚在心里冷笑。它本身就是最大的邪祟!
“那……关于这镜子,还有什么别的说法吗?比如,它的来历?或者曾祖母和它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林晚不甘心地追问。
“能有什么特别的?年头太久,谁还记得清!”母亲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镜子坏了?坏了就扔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占地方。我这儿正忙着给你弟看孩子呢,没事挂了啊!”
“妈,等等……”林晚还想再问,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她无力地放下手机,心里一片冰凉。母亲显然知道些什么,却在刻意回避。那句“有点邪性”和“不让靠近”,已经证实了她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但这模棱两可的信息,非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像投入深井的石子,激起了更多幽暗的涟漪。这面镜子,在家族的过往里,究竟扮演过怎样不祥的角色?
她走到那被覆盖的镜子前,隔着绒布,感受着后面那冰冷的、沉默的存在。家族的记忆被封存在这里,连同那未知的恐怖一起,传承到了她的手中。
她伸出手,颤抖着,轻轻掀开了绒布靠近镜框边缘的一角。她不敢完全揭开,只露出镜框木质凋花的部分。她要近距离检查一下这个“活物”的载体。
镜框是深色的桃木,雕刻着繁复的葡萄藤与卷叶纹。她凑近了,仔细观察那些蜿蜒曲折的缝隙和阴影处。灰尘积聚在凹槽里,看起来并无异常。她用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精致的纹路,木质冰冷而坚硬。
忽然,她的指尖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几片卷叶交叠形成的深邃缝隙里,触碰到了一丝异样。不是灰尘的粗糙感,而是……一种更柔软的、带着些许韧性的东西。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狭窄的缝隙里,勾出了一小缕缠绕在一起的、黑色的长发。
头发不长,与她披肩发的长度完全一致。发色,在灯光下呈现出与她毫无二致的、带着些许深棕调的黑色。这缕头发紧紧地缠绕在木质的缝隙里,像是被刻意地、用力地塞进去的,又像是……在无数次无声的摩擦和接触中,自然残留并积聚起来的。
林晚看着指尖这缕属于自己的头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从未主动将头发塞进过镜框缝隙!这头发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是那个“东西”在模仿她的时候,从镜中世界带出来的?还是它在她不注意时,从她头上取下,如同收集战利品般藏匿于此?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她不寒而栗。这缕头发,像一个冰冷的吻,一个来自镜面之后的、充满占有欲的标记。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勐地甩掉那缕头发,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她看着那块被她掀开一角的绒布,仿佛那
不行,还不够。她需要知道更多。
她绕到镜子的背面。镜子很重,她费了些力气才将它稍稍向前倾斜,露出背面。背面是粗糙的木质背板,同样布满岁月的痕迹,颜色比正面更深沉。
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射在背板上。上面有一些陈年的水渍、划痕,以及一些用粉笔或蜡笔写的、早已模糊不清的儿童涂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