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平静。
“这才是‘人物’。”陈多灵低声道，“天骄看的是天赋与速度，人物看的是眼界与心性。”
果然，墨尘的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骚动。一群穿着黑甲的修士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男子，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气息是仙皇后期：“墨少主，你父亲欠我们‘黑煞仙域’的三千万灵晶，该还了吧？”
墨尘脸色骤变：“黑煞老鬼，休要放肆！这里是青岚仙域！”
“青岚仙域又如何？”独眼男子冷笑，挥手放出一头“蚀骨魔狼”，魔狼通体漆黑，獠牙上滴落着腐蚀性的唾液，“今天不还钱，就让这聚仙楼变成你的葬身地！”
大堂里的修士纷纷后退，连风烬都皱起了眉——黑煞仙域以霸道闻名，域主是位老牌仙尊，青岚域主确实在十年前借过灵晶周转，只是一直未还。
就在蚀骨魔狼扑向墨尘的瞬间，一道水纹突然从三楼落下，将魔狼冻在原地。洛清颜的声音带着清冷的穿透力：“黑煞仙域的待客之道，就是在别人的地盘撒野？”
独眼男子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惊艳，随即化为贪婪：“洛仙子若肯随我回黑煞仙域，这笔账便一笔勾销，如何？”
“你配吗？”叶璃的声音比洛清颜更冷，她不知何时已站在雅间门口，青锋剑未出鞘，却让独眼男子感觉脖颈发凉，“要么滚，要么死。”
独眼男子怒极反笑：“哪来的野丫头，敢管黑煞仙域的事……”话音未落，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周身的灵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那力量温润却不容抗拒，正是陈多灵散发出的仙帝威压。
“青岚仙域的账，该由青岚域主与黑煞域主面谈。”陈多灵缓步走出雅间，目光扫过独眼男子，“但你在聚仙楼伤人性命，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他抬手一点，独眼男子身上的黑甲突然碎裂，露出里面的布衣，“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三日后，我在青岚域门等他。”
独眼男子又惊又怕，却连狠话都不敢说，带着手下狼狈离去。大堂里一片死寂，墨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拱手道：“多谢前辈出手。”
陈多灵没理他，反而看向洛清颜：“姑娘刚才的冰封术，最后三寸留了余地，是怕伤及周围修士吧？”
洛清颜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坦然一笑：“前辈慧眼。大道不止杀伐，能护人时，何必赶尽杀绝？”她这一笑，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让周围的修士都看呆了——并非只因美貌，更是那笑容里的通透。
风烬也走了过来，他收起了傲气，对着陈多灵拱手：“前辈刚才的禁锢之术，是‘共生大道’？晚辈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却从未想过能有人将其练至这般境界。”他长得本就英挺，此刻收起锋芒，倒有几分少年人的真诚。
“你焚天诀的最后一重，是不是总在爆发出时伤及自身？”陈多灵反问。
风烬猛地睁大眼睛：“前辈怎么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困扰，焚天诀威力虽强，却如饮鸩止渴，每次突破都会灼烧经脉。
“因为你只学了‘焚’，没学‘生’。”陈多灵指尖弹出一缕青金色的混沌之气，“试着用它包裹火焰，感受一下‘烧尽旧我，孕育新我’的道理。”
风烬依言照做，赤红的火焰在混沌之气中渐渐变得温润，灼烧感消失了，反而有种新生的暖意。他惊喜地抬头，却见陈多灵已与叶璃、苏清鸢走进雅间，只留下一句：“天骄易成，人物难寻——别让天赋，成了困住你的牢笼。”
雅间里，苏清鸢看着楼下风烬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说：“你看，他眼里的傲气少了点，多了点东西。”
“是‘敬畏’。”叶璃抿了口灵茶，茶盏里映出她清亮的眸子，“对大道的敬畏，对众生的敬畏。”
陈多灵望向窗外，青岚仙域的夕阳正染红云层，远处的界域壁垒上，创世仙域的玉石宫殿若隐若现。他知道，青岚仙域的风波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在创世仙域——那里的天骄，或许已触摸到永恒的边缘，而所谓“人物”，从来不是活在别人的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