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个出场?”
“先生这边请,老板马上就到。”詹姆斯陪着笑,引着渣甸往宴会厅深处走。
肖恩见了父亲,像老鼠见了猫,狠狠瞪了陈林一眼,攥着拳头悻悻地走了。
那群跟着起哄的洋青年,也作鸟兽散,生怕被渣甸迁怒。
宴会厅的角落,只剩陈林和珍妮。
“陈林。”珍妮突然开口,说的竟是流利的汉语,发音带着点粤语的软糯。
“珍妮小姐会说华语?”陈林有些惊讶,眼里的疏离淡了些。
“你没听见吗?”珍妮笑了,眼角弯成月牙,“我流着一半华人血液呢。”她脸上的高傲收了许多,下巴微微内收,少了几分洋小姐的娇纵,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柔和。
陈林看着她,忽然觉得这角度的她格外好看——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黑色的眼眸里映着烛光,像盛着星星。
“那你觉得,自己是华人,还是洋人?”他忍不住问。
珍妮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放得很轻:“我从小跟着母亲过,父亲只给生活费,从不管我们。直到我十岁,他确定生不出别的孩子,才把我接到身边。”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可他不准我再见母亲,还找了严厉的家庭教师,教我英语和英吉利礼仪……”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把这些秘密告诉陈林。
或许是第一眼就觉得亲切,或许是刚才陈林为她解围时,让她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了。
“颠地先生对你不好吗?”陈林问。
“他不过把我当工具。”珍妮飞快地扫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陈林,我知道你有能力。咱们都是华人,互相帮助好不好?”
她的眼神很诚恳,像在递出一颗真心。
陈林却没立刻答应。
前世的教训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人,尤其是身份复杂的人。
他笑了笑,语气滴水不漏:“珍妮小姐,我才入职几天,只是洋行的小职员,哪能帮到您?您是颠地先生的女儿,您和他,都是我要服务的对象。有吩咐,您尽管说。”
既没回绝,也没站队,把姿态放得恰到好处。
就在这时,詹姆斯的声音突然在大厅响起,带着几分兴奋:“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
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颠地举着酒杯,从内厅走出来,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神态从容。
陈林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的珍妮——父女俩的眉眼确实像,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眼睛。
“感谢各位光临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