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龙鳞片上的霜气落在墨紫眉心,竟让她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她看着那熟悉的龙角,看着龙鳞上像流苏般的光泽,涣散的眼神里终于聚起了点光。
“冰……龙……”
“嗯,是冰龙。”
墨韵笑了笑,指尖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它也惦记你呢,知道你喜欢它的鳞片,特意把最亮的那片擦干净了。”
“……”
他转头看向墨兰,目光里有疼惜,却没有质问。
他能感觉到殿里残留的戾气,能看见母亲眼底的红血丝,更能摸到阿紫经脉里那片空茫——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用问。
“娘,”
他站起身,对着墨兰微微颔首,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
“剩下的交给我吧。”
墨兰看着儿子挺拔的身影,看着冰龙在帐内温柔地盘旋,突然觉得压在心头的冰块开始融化。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嗯”。
小青靠在墨韵身边,看着冰龙用龙爪小心翼翼地卷起被角,盖住墨紫的肩膀,突然觉得刚才还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夜,好像真的要亮了。
“……”
墨紫眨了眨眼,看着哥哥的侧脸,看着冰龙发亮的鳞片,又动了动手指——这次虽然还是软,却好像比刚才有力了些。
她能感觉到哥哥的冰韵在丹田处慢慢散开,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虽然空茫还在,却不再是那种剜心的疼了。
“哥……”
她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清楚了些。
“我在。”
墨韵立刻低头应她。
“糖……糕……”
她想起小青刚才说的话,嘴角竟扯出点极淡的笑意。
墨韵一怔,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红还没退,笑意却像春风似的:
“好,等你好点,哥去给你买全城最好的糖糕,让小青把她的那份也给你。”
“才不要!”
小青立刻反驳,却带着笑腔,眼泪早就擦干了。
帐内的气氛终于松动了些,连三位长老都松了口气。
殿外的天不知何时泛起了鱼肚白,飞檐上的铜铃被晨风吹得轻响,这次不再是打旋儿的闷响,而是清亮的、像在迎接什么的调子。
墨韵重新握住墨紫的手,指尖的冰韵源源不断地送过去。
他知道妹妹失去的韵力回不来了,可他会陪着她,像小时候教她运功那样,一点点帮她适应新的身体,一点点把那些被心魇啃噬的记忆补回来。
他看着妹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在心里默念:
阿紫,小青,哥哥回来了。以后,有我在。
……
冰龙蜷在床脚打盹时,墨韵跟着墨兰走到了外间的回廊。
晨露落在飞檐上,把铜铃洗得发亮,风一吹,倒有了几分清透的暖意。
“韵儿,”
墨兰侧身看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廊柱上的缠枝纹——那里还留着墨紫小时候刻的歪扭记号,
“阿紫丹田的韵力根基已经空了。断韵诀剥离了心魇,也带走了她大半经脉记忆,现在连最基础的水韵都聚不起来。”
墨韵望着内殿的方向,能听见小青在里面轻声给墨紫讲纸鹤的折法。
“我刚才试着渡了点冰韵给她,能稳住脉息,却没法帮她重聚韵力。”
他声音放得很柔,像怕惊扰了什么,
“她的经脉像被水泡过的宣纸,太脆了。强行引韵只会让她更疼,我摸得出来。”
这是最棘手的地方。
寻常京剧猫失去韵力,尚能从头修炼,可墨紫的经脉被心魇和断韵诀反复折腾,早已没了承载新韵力的韧性。
就像摔碎的瓷瓶,勉强粘起来,也再装不了水。
“身宗的古籍里有‘养脉术’,我让绒嬷嬷去找了。”
墨兰叹了口气,指尖的木纹被攥得发白,
“可那法子要耗十年功夫,还得日日以心头血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