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放弃了手舞足蹈,选择迎接风与浪潮,被迫纵身一跃直奔那万丈深渊了。
“我你令啊啊啊啊啊!!”该控诉的还是要控诉的。
朦胧和清醒的边界线被跨越,凌等闲带着一身冷汗醒来,呼吸有些急促,还咳嗽了几声,仿佛刚才深邃海洋真的呛水进了他的肺。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很快平息了呼吸,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安抚他的并不是三角铁,后者刚起,正在简单整理自己的灰白短发,此时才侧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事……”凌等闲转头,却没发现可能存在的白衣身影,刚有一点心理落差,再转头却发现天蓝发色的龙女笑意不止地坐在他另一边睡觉的大木匣匣框上。
他止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喊出的“令”一字,令的身影并不清晰,他的视线甚至能从她不那么实体化的身影从穿过看到对面的山洞岩壁。
昨夜最后一个守夜的是拉普兰德,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困,只是揉了揉眼睛,连哈欠都没打一个。
正当他不知道该不该向令求证什么、又踌躇于怎么求证时,令指了指自己,双手食指交叉放在唇前,摇了摇头。
不用开口?他无声道。
令摇了摇头。
你说不了话?凌等闲微微一怔。
令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可以影响客观事实。
而凌等闲伸出手,手掌却从她身体中“穿过”,这似乎是一个单向的施法投影。
令大方地笑了笑,指尖在他掌心划动:
没关系,接下来我一直都在。
凌等闲打定主意,这次事了,他一定要搞清楚自己和令的渊源,但无论如何,现在他都非常感激她的出手相助。
能施法化物——他闻所未闻的施法能力——实力应该在自己之上。
看出他的心思,令却露出了一分担忧的神色。
“白鸽,前面就是实打实的真正危险地带了,但同样的,我刚刚发现了有人的迹象……你在发呆?”蔓德拉走进他们暂时落脚休息的山洞口,看到他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不会还有精神分裂症吧?”
“一边去——你刚刚说发现人迹了?”凌等闲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严肃道。
“嗯,毕竟……”
“还有十二公里就到小丘郡了。”三角铁手心有些出汗,这些天来她也清楚地知晓了敌人的凶悍程度。
蔓德拉很不满被她截走了话头,但也没有无意义地争吵,只是故作冷漠道:“我也要寻找自己人了……在找到之后,我会和你们分道扬镳的。”
凌等闲想起自己以前在奇程镇学维多利亚的时光,不由脱口而出:“你还怪有文化嘞。”
蔓德拉被点炸了,“分道扬镳”(此处代换为维多利亚典故)是她为数不多会的“高级词组”:“白鸽你*市井粗口*想吵架啊?!”
凌等闲不明所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和她吵架,起身准备出发。
笛子,我来找你了。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
愤怒的维多利亚精英士兵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报纸被他的动作撕裂,而房间里沉默而隐怒的十余人的目光只差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整间屋子,他们曾代表维多利亚。
但眼下只能枯坐,他们的出行倒没有被限制,但每天都要像现在这样来报一次到,申报的每一份行动申请都只有“正在酌情考虑”的机械回复,更不用说接触他们引以为豪的作战装备了。
而阴云笼罩焦躁不安的伦蒂尼姆市民们并不明白,在三大郡陷落时,为何出征的蒸汽骑士数量寥寥无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