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力量随意抛掷。大部分晶棺已经破损开裂,露出黑洞洞的内部,空无一物,徒留一股腐朽的气息。而少数几具保存完好的晶棺内,隐约可见模糊而扭曲的干瘪黑影,它们蜷缩在晶体深处,像是被岁月风干的残骸,早已失去了任何生命气息,只剩下死亡的静谧与腐朽的证明。
这些晶棺的样式古老无比,斑驳的纹路镌刻着岁月的痕迹,与整个殿堂的宏伟风格浑然一体,仿佛它们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见证了殿堂从辉煌走向衰败的全部历程。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出口,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处被彻底遗忘的墓穴,又或是某个古老文明在末日降临之际,苦心营造的最后避难所。然而,即便是这倾尽文明之力打造的庇护之所,最终也未能逃脱湮灭的宿命,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残骸,向世人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最终的悲剧。
叶辰手中的那块黑色矿石,在完成了那次惊心动魄的传送之后,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如同干涸的血脉,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失去了昔日的神秘与活力。它此刻显得如此普通,与脚下这座死寂殿堂,以及那些冰冷绝望的晶棺,没有任何一丝共鸣,仿佛它只是一个用尽了使命的工具,被无情地抛弃在此。
叶辰的心,如同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下,瞬间沉入谷底。传送的目的地并非通往生路的坦途,而是另一处更深邃、更绝望的死地?难道那指引他前行的星图,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误导?还是说,在这看似毫无生机的绝境之中,依然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生机,等待着被他发现?他紧握着手中冰冷的矿石,目光扫过四周残破的晶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迷茫,像潮水般将他紧紧包围。
他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灵汐放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指尖探上她颈侧,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鼻息和脉搏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但万幸的是,暂时没有继续恶化,这微弱的生机,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肩上的荆棘王冠沉寂无声,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似乎这座死寂殿堂古老而压抑的环境,对它的压制效果比熔铸工厂更为显着,连那份蠢蠢欲动的邪性都被无形地束缚。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至少确定这里是否安全。这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他心底的阴霾,时间,此刻是他最奢侈的拥有,也是最紧迫的敌人。
他站起身,长剑在手,剑锋折射着殿堂内昏暗的光线,如同一线冰冷的希望。每一步都带着高度的警惕与审慎,鞋底落在厚重的积尘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绝对死寂的环境中,这微不足道的声响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嘲笑这片空间的寂寥与荒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而腐朽的气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靠近一具完好的晶棺。那晶棺通体幽黑,散发着一种深邃的光泽,仿佛凝聚了无尽的黑暗。透过那半透明却又扭曲着光线的棺壁,他勉强能看出里面那扭曲黑影的大致轮廓——非人非兽,更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体表有着复杂角质结构的生物残骸,其形态诡异而狰狞,仿佛凝固了某种极致的痛苦与挣扎。那是一种超越了已知生命形态的异类,令人毛骨悚然。棺壁内侧,似乎刻着一些极其细小的文字,它们并非已知的任何语种,扭曲如同蝌蚪,线条却流畅而古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感,仿佛承载着遥远岁月的秘密。它们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力量感,无声地诉说着这片殿堂古老的历史与不为人知的过往,令人心生敬畏,又充满疑惑。
当他试图看得更仔细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冰冷而坚硬的棺壁。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那声音低沉而空灵,如同被风吹散的古老咒语,又如同深海之下无尽的回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苍凉,瞬间穿透了他的意识,直抵灵魂深处。
同时,一小段破碎混乱的画面强行涌入他的意识,如同被撕裂的画卷,带着剧烈的冲击,瞬间将他拉入了一个陌生而诡异的幻境。
……无尽的虚空,浩瀚而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