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夫君。”马氏低低唤了一声。
姜子牙怔了怔，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
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嗯。”
新婚之初，尚算平静。
宋异人更是慷慨，直接在朝歌城外，风景尚可之处。
为姜子牙夫妇购置了一处清幽院落。
虽不及宋家庄阔气，却也粉墙黛瓦，庭院深深，足够安身。
然而，平淡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马氏虽是女子，却颇有主见，且性子不算温顺。
她见姜子牙整日里不是对着些看不懂的竹简发呆，便是打坐炼气，全然不通生计，更无半分进取之心，心中便渐渐生出不满。
这一日。
马氏终于忍不住，对坐在院中看云的姜子牙道：“夫君，你我既已成家，便当思立业之道。”
“总不能一直靠着宋家兄长接济度日吧？”
“坐吃山空，终非长久之计。”
“夫君身负异术，何不寻个营生，也好补贴家用，让妾身……也好有个依靠。”
姜子牙闻言，从云游天外的状态中被拉回现实。
看着妻子那带着期盼与一丝不满的眼神，心中苦笑。
营生？
他除了修行，还会什么？
难道要去与人争名夺利不成？
但马氏之言，却也在理。
寄居宋异人处尚可说是友情，如今自成一家，若再一味依靠，他这张老脸也确实无处安放。
师尊让他享人间之福，这自食其力，或许也是其中一环？
“夫人所言甚是。”姜子牙叹了口气，“只是……为夫除了些许粗浅道法，并无其他所长，这营生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此后，姜子牙便开始尝试各种谋生之道。
他先是想起自己力气不小，便去寻编笊篱的活计。
以他的手段，编织起来倒是飞快，一日便能编出数十把。
然则他不通市价，更不善叫卖，辛辛苦苦挑到朝歌城中，一天下来，也卖不出几把。
所得铜钱，连本钱都赚不回，反被马氏埋怨数日。
他又见朝歌城中酒肆兴旺，便思量酿酒。
仗着在昆仑山见过些灵药配伍，胡乱弄了些方子，在家中支起锅灶尝试。
奈何他并不真通酿酒精髓，更无仙家材料。
酿出的酒水味道古怪，酸涩难饮。
非但无人问津，反而浪费了许多粮食，惹得马氏大为光火。
他还曾尝试磨豆腐，亦是如此。
空有力气，却不谙其中诀窍，做出的豆腐不是老了便是嫩了，口感不佳，销路自然不畅。
几番尝试，皆是折戟沉沙，不仅未能赚到钱财，反而将宋异人资助的一些本钱也赔了进去。
姜子牙心中沮丧，马氏的埋怨之声也日渐增多，家中气氛愈发沉闷。
姜子牙只觉得这红尘俗务，比昆仑山的道法神通还要难修万倍。
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适应凡尘的火苗，又渐渐黯淡下去。
宋异人得知情况，再次前来探望。
见姜子牙神色颓唐，马氏亦是面带愠色，心中了然。
他将姜子牙拉到一旁，温言劝慰：“贤弟何必执着于这些粗重活计？”
“你身负玄门妙法，岂是用于编笊篱、磨豆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