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集团顶楼会议室的空气,像被灌了铅般沉重。落地窗外,上京的霓虹穿透薄雾,勾勒出金融帝国的繁华,室内却只有文件翻动的细碎声响,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淑玥指尖攥着那份被篡改的能源合作协议,米白色文件袋边缘被捏得发皱,指节泛白如霜。协议首页“高栈”二字的签名龙飞凤舞,此刻却成了娄昭容构陷他“通敌泄密”的铁证——北瀚与西域的核心能源数据,被人用精密技术嫁接在附件里,每一个指向都精准戳向这位北瀚储君、集团副总裁。
三天前,这份“罪证”匿名送到北瀚国主高晏池案头。一夜之间,高栈从云端跌落。虽有高晏池暗中压下消息,未公开处置,但集团流言四起,董事会施压不断,娄昭容派系的明枪暗箭,早已将他困成笼中兽。
作为夏国靖云皇太女、云氏财团驻北瀚首席代表,云淑玥是合作的另一方签约人。她比谁都清楚,泄密内容是伪造的——签字当日,她亲手将原始附件锁进私人加密硬盘,密码是她与高栈初遇时看流星雨的日期,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可她不能说。一旦公开真相,就会暴露自己暗中调查娄昭容派系的动作。近半年,她借着合作搜集了娄家挪用公款、勾结西域军火商的证据,只差一步就能拔根。此刻打草惊蛇,不仅高栈难脱干系,两国刚建立的合作会崩塌,夏国在北瀚的经济布局也将功亏一篑。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栈在董事会沉默承受指责,看着他面对刁难时隐忍,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
“皇太女,您三天没合眼了。”何云珊端着温牛奶进来,声音满是担忧,“杨总监来电,镇南王府那边,云淑瑶小姐又催您回去。上个月丢了城南商业用地后,娄家还在找她麻烦。”
云淑玥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备车,去皇宫。”
北瀚皇宫御书房,檀香袅袅。高晏池放下朱笔,看着眼圈泛红却挺直脊背的云淑玥,叹气:“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陛下,高栈是被冤枉的,那份协议……”
“朕知道。”高晏池打断她,语气沉重,“但现在没人能替他证明。娄昭容咬得太紧,董事会要‘交代’,阿栈必须暂时退一步。”
“退一步?怎么退?”云淑玥错愕抬头,睫毛颤抖。
“派他出使西域联盟,为期三个月。”高晏池放缓语气,“这是最好的办法,既能避风口,也能让他在西域拓人脉,为日后扳倒娄家铺路。”
云淑玥心像被狠狠揪住。西域与北瀚素来不和,此行看似特使,实则与流放无异。她想争辩,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她知道,这是唯一能保高栈平安的办法。
“陛下,我想请辞,暂回夏国。”
高晏池挑眉:“为何?”
“合作项目由我牵头,如今高栈出事,项目搁置,我留在上京无意义。”云淑玥垂下眼,掩去痛楚,“镇南王府事务杂,淑瑶年轻,我该回去帮衬。”
她没说的是,留在这座城,每见盛世集团大楼,每过与高栈并肩的街道,都像凌迟。她装不出若无其事,更无法在他蒙冤时,还周旋于名利场。
高晏池看穿了她的伪装,却没点破,挥手:“准了。夏国那边,朕会知会。”
走出御书房,夕阳透过宫墙缝隙洒下,投下斑驳光影。云淑玥看着远处高栈的宫殿,像隔了万水千山。手机震动,是高栈的信息:“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城郊临江茶馆,是他们少数能卸下身份的去处。云淑玥攥着手机,指尖冰凉——高栈定是察觉了什么。
晚七点,茶馆包间。高栈穿休闲西装,褪去凌厉,眼底满是疲惫。他看着云淑玥,开门见山:“你要回夏国?”
“镇南王府需要人。”云淑玥端起茶杯,避开他的目光。
“是因为我?因为那份协议,因为他们说我通敌?”高栈追问,声音沙哑。
云淑玥手一顿,茶水晃出杯沿,溅在指尖冰凉。她抬头,对上高栈盛满受伤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