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他低头在青石上比划,想把那灯光的样子刻出来,刀尖刚碰到石头,就被丫丫拽了拽袖子。
“王叔叔,你看!”丫丫举着片刚捡的银杏叶,叶子边缘卷着,像只小黄蝶,“李奶奶说,这叶子能当书签,夹在故事书里,下次翻到就知道讲到哪儿了。”
王建军放下刻刀,帮她把叶子抚平:“是呢,比塑料书签好看,还带着股光味儿。”他说的“光味儿”,是晒过太阳的草木香,丫丫似懂非懂,把叶子夹进童话书,又凑到花坛边瞅那“绿芽”,小手指头戳了戳土坷垃:“它咋还不长呀?是不是我故事讲得不好听?”
“哪能呢,”王婶端着刚蒸好的糖包进来,白胖的包子冒着热气,“这籽儿跟人似的,得睡够了才肯醒。当年你爸种的那棵石榴树,埋下去仨月才冒头,后来结的果子甜得能齁着人。”
李叔蹲在旁边抽着烟袋,烟杆敲了敲鞋底:“急啥?咱这花房,就不是催着长的地方。你看那盆仙人掌,去年忘浇水,干得跟柴火似的,今年一场雨,不又绿回来了?”他指的是花房角落那盆仙人掌,浑身是刺,却顶了朵嫩黄的花,像个倔强的小老头。
晓梅举着相机转了圈,镜头扫过王建军刻了一半的石灯,扫过丫丫的童话书,最后落在李叔烟袋锅里的火星上:“李叔这话在理,慢工出细活。就像建军刻石头,急了准出岔子。”
王建军耳尖红了,拿起刻刀往石灯上补了两刀:“我那是追求效率。”话虽硬气,手上的力道却轻了,雕灯芯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小小的凹坑,像真能盛住灯油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