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种无比郑重,响彻云霄的声音,郑重宣布:
“即日起,孟听雨,恢复我云家血脉身份,记名云梦雨!”
“我曾外孙女,顾念念,记名云念!”
他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大吕,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择日,入我云家族谱!”
云百草那一声响彻云霄的宣布,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孟听雨的小院里激起千层巨浪。
喜悦,是属于云百草和林振国教授的。
那份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两位老人激动得相拥而泣,浑浊的泪水里,涤荡着二十一年的悔恨与期盼。
而对于云仲景和云思思父女而言,这声宣布,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们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
如丧考妣。
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的云家二爷一派,再贴切不过。
云仲景僵立在原地,金丝眼镜下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被父亲抱在怀里,那个名叫云念的小女孩。
云梦雨。
云念。
入族谱。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淬了毒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云家的族谱,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
那意味着云家庞大的产业,遍布杏林的人脉,以及那份被无数人觊觎的核心传承,都将有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份。
不,甚至不是一份。
以父亲此刻对她们的重视程度,恐怕是最大的一份。
他几十年的经营,几十年的筹谋,为女儿铺就的康庄大道,难道就要在此刻,被一个不知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彻底截断?
云仲景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死死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他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旁边的云思思,情况比她父亲更加不堪。
她那张一向精致高傲的脸,此刻扭曲得近乎狰狞。
嫉妒的毒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才是云家最璀璨的明珠,是年轻一代医术的翘楚,是内定的未来继承人。
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赞叹,甚至爷爷那份从未给过她的、毫无保留的宠溺,都给了一个乡下女人,和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杂种。
凭什么?
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的味道,那股疼痛,却远不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这场认亲的闹剧,最终在一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气氛中收场。
云百草坚持要将孟听雨和念念即刻带回云家本家,那种迫不及待的姿态,让云仲景心中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顾承颐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在孟听雨看向他时,用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抚。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豪门恩怨的序幕,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被云百草抱在怀里的念念身上时,那片寒潭的冰层,才微微裂开一道缝隙。
他的女儿,从此,将冠上另一个姓氏。
云念。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产生了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从孟听雨那个破旧却温馨的小院,到云家那座位于京城西山,占地广阔、戒备森严的庄园,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
黑色的红旗轿车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云仲景闭目靠在后座,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云思思则一直扭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在她眼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瞳孔里,只有一片燃烧的、不甘的火焰。
车子一停稳,云仲景便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书房。
“把张叔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他对管家冷冷地吩咐道。
半小时后,云家二房的书房里,坐满了云仲景这一派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