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充足的战略纵深,高耸的群山与致命的高原反应,成为了护佑其腹地的天然屏障。”
“昔日大唐能遣精兵直捣突厥王庭,却对吐蕃此法难行,薛仁贵大将军大非川之败,败因复杂,然唐军轻锐倍道,由平原贸然急速推进至高原地区,缺乏适应时间,体力消耗巨大,导致战斗力锐减,乃是重要原因之一。”
“此外,”林昊目光锐利,点出吐蕃的内在弱点:
“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因佛教‘顿渐之争’,汉僧摩诃衍那所倡‘顿门派’与天竺僧莲花戒所持‘渐门派’势同水火,两派门徒及其背后支持的贵族争斗不休。”
“据说争论最激烈时,莲花戒甚至被摩诃衍那的弟子所伤,受此牵连,信奉不同的吐蕃贵胄们也暗斗不止。”
“吐蕃赞普实为部落联盟之首,若能带其掠夺获利,则诸部景从,若然不然,则号令难行。”
吐蕃是相对松散的部落联盟,赞普只是部落联盟的首领,你要是能带着大家伙儿抢到东西发财,那大家伙儿就听你的,要不然就呵呵了。
眼看着吐蕃就要陷入内乱了,谁知道大唐自己却先乱了起来,安史之乱让疲于应付的赤松德赞大喜过望,连忙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大唐,拿下了陇右,截断了西域和中原的联系,然后又趁着长安空虚攻破了长安。
然后挥兵南下击败天竺,又在西域将大唐两大都护府打得落花流水,经过了这一系列战争,吐蕃成为了东至今陕西、甘肃交界处以及大渡河流域,南至印度中部恒河一带,西至帕米尔高原,北至天山的强大帝国。
“然其部落联盟之根基,决定了其难以长久凝聚全力。且其内部‘顿渐之争’未息,矛盾犹存。此正是我可利用之机。”
林昊最终总结道:“故我大唐若想克复河西,必不能求速胜,当效哥舒翰将军旧策,筑垒推进,稳扎稳打,并善用西域诸部之力,方为上策。”
而回鹘与吐蕃边境接壤甚广,从西边的龟兹以西以天山为界,与吐蕃、葛逻禄相邻,向东则有安西、北庭作为缓冲,至伊州再度接壤。
更重要的是,吐蕃据有河西走廊,而回鹘则控制着河西走廊以北直至大唐朔方节度使、灵州一带的广阔地域。
因此,颉于伽斯欲攻吐蕃,有两个方向:
一是回头向西,去龟兹那边攻打吐蕃和葛逻禄联军,但道路遥远且复杂,这种边缘地带对回鹘而言,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二是继续沿着现在的道路向东,攻打伊州西南的瓜州和沙州。
显然,东进攻击沙州、瓜州,直指河西走廊要害,距离更近,战略意义更大,成为其必然选择。
这也正与林昊、杨袭古意图东归大唐的最终目标不谋而合。
······
休整完毕,联军再次开拔,而这次的目标直指沙州(敦煌)!
沙州靠近敦煌,附近有大井泽以及甘泉水作为水源,是沙海之中少数能养活人的地方,所以也就成了河西走廊的关键节点,但凡要从大唐进入西域的,就必须路过沙州。
然而,从伊州至沙州,需穿越令人闻之色变的“八百里瀚海”——莫贺延碛。
此地“长八百里,古曰沙河,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是考验统帅后勤组织能力、行军纪律和意志的绝地。
颉于伽斯暗中再次使绊,在军事会议上提议:
“大都督麾下能人异士辈出,探路寻水之能,我等望尘莫及。不若仍由唐军在前开路,我回鹘大军紧随其后,亦可护佑大军侧翼,以免不测。”
其意图仍是希望借瀚海天险的自然之力,进一步损耗唐军实力。
然而,他的算计再次落空,林昊欣然应允,毕竟林昊拥有空间装备,不仅随身携带水源,还能带走大军粮草,减少辎重兵的压力。
更何况,林昊还拥有猎鹰,高空鹰眼洞察最佳路径,超凡感知探寻地下暗河与隐蔽泉眼,辅以指南针精准定位。
就算抛开林昊的这些逆天能力,就算军中也有众多,曾无数次行走于河西道的老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