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对林昊拱手道:“大都督,刚才收到手下汇报,在百里外发现沙陀骑兵探子,大约明日便会抵达我们大营附近。”
“此战该如何调度,还请大都督示下!”言语间已带上了更多的尊重。
杨袭古抚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目光投向林昊,拱手请战道:
“大都督,此战老夫愿为先锋,请大都督为我压阵。”
此时杨袭古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去岁还被朱邪尽忠逼得弃守庭州,仓皇转移。
如今不过一年多的光景,攻守之势已然逆转,他当然想要一雪前耻。
不得不说,世事变幻之奇,莫过于此。
林昊本来不想杨袭古涉嫌的,不过看到已经恢复青春,此刻龙精虎猛,正跃跃欲试的杨袭古,瞬间就闭上了嘴巴。
而颉于伽斯闻言,也从善如流的对林昊道:“大都督若有差遣,我回鹘勇士定当竭力配合!”
说话间,他仿佛也忆起了父辈时代,回鹘骑兵追随大唐旌旗四处征战的荣光。
其实颉于伽斯对唐军,迅速收拢、整合杂胡的力量,也感到些许不安,但他们是游牧民族,对土地并没有执念,更大的兴趣在于继续东进,扫清障碍,与大唐进行商贸往来。
这次军议,在林昊的引导下,三方很快达成共识,下一步策略,迎战沙陀突厥朱邪尽忠!
军议结束,消息迅速在唐军及仆从军中传开,令人意外的是,闻战者非但无惧,反而群情激昂!
尤其是以康怀恩为首的新附杂胡们,几乎是欢呼雀跃地涌到林昊行辕外请战。
“大都督!此战让我部为先锋吧!”
“大都督!末将愿立军令状,必斩朱邪尽忠狗头!”
“俺们上一仗没赶上,这次该轮到俺们了!”
他们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对于他们而言,沙陀突厥不是可怕的敌人,而是行走的功勋!
多打一仗,便离大唐户籍和永业田,成为真正的大唐人更近一步!
林昊走出行辕,看着下方黑压压一片,向他请战的嘈杂人群抬手虚按,随后场面也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朗声说道:“尔等报效之心,本督已知!”
“此战乃诛逆讨贼、扬我大唐天威之战,凡我麾下将士,人人有份!功勋簿上,自有尔等一刀一枪搏取功名之地!”
“大唐万胜!”欢呼声再次震天动地。
林昊转身回帐,对杨袭古畅怀大笑道:
“如此军心可用。此番便让那朱邪尽忠,成为西域大都督,正式扬名西域的第一块踏脚石。”
杨袭古看着林昊沉稳而自信的背影,又看了看帐外那些因一句承诺而斗志昂扬的杂胡,抚须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又期待的笑容。
······
另一边,沙陀突厥的营地里。
篝火在戈壁的夜风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一张张粗犷而愁苦的面容。
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向着他们的首领抱怨道:
“大论,吐蕃人对我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劫掠的好处轮不到咱们,每次打仗却都逼着我们冲在最前面,这过得是什么憋屈日子!”
沙陀部的小头领言语中,充满了对吐蕃的愤懑和对现状的不满。
端坐上首的朱邪尽忠眉头紧锁,闻言猛地一摆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
“闭嘴!不要叫我大论!”
这个吐蕃赐予的官职,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略一停顿,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怅惘说道:“叫我大将军。”
这个大将军的官职,是昔日大唐天子册封他的“金吾卫大将军”。
忆起当年为大唐征战的日子,虽同样刀头舔血,但大唐慷慨啊,看不上那些零碎战利品,每次出征归来,儿郎们总能满载而归,部落也因此日渐富足。
哪像如今,依附吐蕃,犹如寄人篱下的恶犬,只能啃食些残羹冷炙,还要被驱赶着去啃最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