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屏障外的混沌地带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那株由父亲心脏碎片长成的暗红色植物,藤蔓正顺着屏障的纹路往上爬,心形果实表面浮现出守墓人的符文,在虚空中投下扭曲的影子。影子落在屏障内侧,化作无数只银白虫子,钻进心碑的裂缝里,啃噬着林悦和弟弟的意识边缘。
“它们在模仿心碑的搏动频率。”弟弟的意识发出刺痛般的波动,林悦“看”到那些影子虫子啃噬过的地方,心碑表面的符文正在褪色,露出去,心碑会被同化成界缝的一部分。”
病历本上的“心碑不倒,界缝不开”突然渗出鲜血,字迹扭曲成一张嘴,吐出半块生锈的手术刀。刀身上刻着“市三院1994”的字样,正是当年父亲用来剖开母亲肚子的那把。手术刀在空中旋转,刀刃反射的红光扫过影子虫子,那些虫子瞬间凝固,化作黑色的结晶,从心碑上剥落。
“父亲的愧疚附着在刀上。”母亲的声音从刀身传来,带着铁锈的腥气,“他晚年把刀藏在医院的焚化炉里,用自己的血浸泡了十年,就是想赎罪。”
暗红色植物的藤蔓突然加速生长,尖端开出黑色的花,花瓣里伸出细小的吸管,刺破金色屏障的薄弱处,开始吸食心碑的红光。被吸食的地方,符文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露出里面纠缠的银白虫子——原来当年界缝之虱的本体并没有被彻底消灭,而是钻进了植物的根系,借着父亲的心脏碎片苟活至今。
“它在结新的虫卵!”林悦的意识猛地收紧,心碑的红光突然暴涨,将藤蔓烧成灰烬。但黑色花朵的花粉已经飘进屏障,落在病历本上,瞬间长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绒毛,绒毛顶端结着透明的卵囊,里面隐约能看到婴儿的轮廓。
卵囊破裂的瞬间,无数个微型守墓人爬了出来,手里都举着缩小版的手术刀,扑向心碑上的心脏图案。他们的皮肤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跳动的青灰色心脏,与父亲复刻体的心脏一模一样。这些是植物用父亲的意识碎片和界缝之虱卵培育出的“子代守墓人”,天生就懂得如何破坏心碑的符文。
手术刀插进心脏图案的刹那,虚空中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金色屏障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混沌地带的黑雾顺着裂缝涌进来,带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与市第三人民医院手术室的味道如出一辙。黑雾里漂浮着无数把手术刀,刀身上都沾着暗红的浆液,像一群嗜血的银鱼。
“是医院的记忆碎片。”弟弟的意识突然捕捉到熟悉的波动,那些手术刀的影子里,浮现出二十年前手术室的场景:母亲躺在手术台上,父亲举着刀犹豫不决,守墓人的黑眼睛在阴影里闪烁,“守墓人在用过去的场景干扰我们的意识!”
微型守墓人突然集体尖叫,声音里混着婴儿的啼哭和母亲的哀求。心碑的心脏图案剧烈震颤,红光忽明忽暗,林悦的意识中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母亲签下契约时颤抖的手、父亲解剖胎儿时滴落的血、第35个胎儿黑洞般的眼睛、三十四个患者被寄生时痛苦的脸……这些画面像碎片一样切割着她的意识,让她几乎溃散。
“用父亲的手术刀!”弟弟的意识强行将混乱的画面凝聚成一道红光,注入那半块生锈的手术刀。刀身突然亮起,铁锈剥落,露出里面银白的刀刃,上面浮现出父亲晚年的笔迹:“以血洗罪,以魂补碑。”
手术刀化作一道红光,穿过微型守墓人的身体,将他们全部钉在病历本上。那些守墓人在纸上挣扎,身体渐渐融化,化作一行行血色的字:“界缝之虱的真正宿主,是时间本身。”
林悦的意识突然清明。她“看”到那株暗红色植物的根系正扎进混沌地带的时间流里,每吸收一秒时间,果实就成熟一分。守墓人真正的目的不是打开界缝,而是让界缝之虱吞噬时间,让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悲剧永远循续,让他们永远有寄生体可以培育。
“切断时间流!”林悦的意识与弟弟的意识完全融合,心碑表面的符文突然重组,化作一把巨大的剪刀,剪断了植物的根系。暗红色植物发出凄厉的尖叫,藤蔓疯狂抽打金色屏障,心形果实纷纷炸裂,飞出无数只银白虫子,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