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关上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林悦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急忙摸索着捡起手电筒,刚想打开,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消毒水的气味在负一楼的走廊里发酵了不知多久,混着冰柜制冷管发出的“嗡嗡”低频噪音,像一张潮湿的网,裹得林悦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走廊两侧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灯管里的钨丝偶尔爆出火星,在墙面上投下她晃动的影子——那影子总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边缘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身后有双看不见的眼睛,正贴着她的后颈呼吸。
最里面的冰柜是整个停尸间的死角,柜门边缘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霜花顺着柜门缝隙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水渍,倒映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灯泡,像一块碎裂的、发着冷光的镜子。林悦攥紧了藏在袖口的平安绳,绳子是母亲生前用红绳编的,里面裹着一小片晒干的艾叶,此刻在掌心硌得生疼。她另一只手按着手提袋里的手记,泛黄的纸页边缘已经被她的汗浸湿,指尖能摸到扉页上母亲写的“守墓人者,守的从不是墓,是人心底的贪念”那行字。
深吸一口气时,鼻腔里灌满了冰柜特有的寒气,林悦猛地拉开了柜门——没有预想中僵硬的尸体,只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雾气从柜里涌出来,雾气里隐约浮着一个模糊的轮廓,长发垂落的弧度、肩头熟悉的旧外套,分明是李娟的样子,可那轮廓却总在扭曲,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墨,怎么也看不清五官。
“你终于找到我了。”雾气里传来李娟的声音,却不是平时清亮的语调,而是像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个温柔,一个嘶哑,叠在一起时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我还以为,你要再找很久——毕竟,这里藏着的‘秘密’,可比你想的多。”
林悦往后退了半步,脚跟撞到身后的冰柜,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在空旷的停尸间里格外刺耳。她能感觉到黑色雾气里散发出的寒意,不是冰柜的冷,而是带着腥气的、像冰锥一样往骨头缝里钻的冷。“李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可指尖还是在发抖,“那些失踪的人,是不是都被你……”
“被我怎么样?”雾气突然往前飘了半米,李娟的轮廓清晰了些,能看到她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弧度,“是被我做成了‘容器’,还是被我喂了守墓人的‘虫子’?林悦,你明明都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话音刚落,黑色雾气突然朝着林悦扑来,速度快得像一阵旋风,带着腐烂的腥气,瞬间就到了她眼前。林悦急忙举起平安绳和手记,红绳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像一道燃烧的火线,手记的纸页也“哗啦”一声自动翻开,书页上的字迹渗出金色的光,两道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屏障,堪堪挡住了黑色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