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三层。
王枝松生死不明地突然被送了回来,孙阿爷被王书平请了过来。村里人都清楚王枝松这回怕是不行了。
王氏一族有几个婶子送了白布进去,里面有人在哭,听着像是王春秀。
王宅,听燕浮生说邵云安去王大力家了,正在陶盆里扦插西红柿苗的王石井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和邵云安去京城打算把西红柿和黄瓜苗带过去。
路上用灵泉水催催熟,去了京城他们也能有些新鲜菜吃。
王文和与里正都在自家没过去王大力家。
王文和卸任族长后身体就一直不大舒坦,里正则单纯是认为暂时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
里正是丝毫不同情王大力家,为了那家人,他不仅被县令大人训斥,现在连王爷都记住他了。
里正是恼死了。
而王文和身体不舒坦纯粹是心病闹的。他不是舍不得族长的身份,他就是懊悔、自责。
王书平也心知父亲心里的难受,他也在一旁劝着。但这件事终归只能父亲自己想通。
芝麻酱的事王书平暂时都交给了姐姐、姐夫和媳妇去忙活。他刚接任族长,事情很多。
王文和还躺在炕上心口闷得慌呢,突然外头不知谁嚎了一嗓子:“老族长!邵小爷往大力叔家去了!”
王文和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外头传来钱氏的声音:“啥?!云安去大力家啦?”
“看着是往那头去的!老族长和族长在屋不?”
“书平去王大力家了,你伯在呢!我给你喊他!”
王文和掀开被子手脚利索地下床,钱氏从外头进来见他起来了,赶紧过去帮他拿鞋。
王文和光着脚穿上鞋,一边穿外衫一边往外走:“去喊了里正没有?”
“有人去了!”
来人扶着王文和赶紧走了,钱氏想了想也赶紧去后头找孙女。后脚,她抱着小孙女追了过去。
王书平和赵元德两人此刻都在王大力家。
王枝松被抬着送了回来,身上一股子腐肉的气味。被杖刑后留下的伤没有愈合的趋势,反倒更加严重了。
衙门里有人给他上药,但王枝松不想活了,不吃不喝。衙门里的人也懒得伺候他。
孙阿爷给他强灌了一碗参汤,又灌了一碗伤药,然后让人压着他给他切掉烂肉。
哪怕撒了止疼散,硬生生切肉还是会痛,可王枝松只是身体颤一颤却是一声不吭。
王大力抱头蜷缩在墙角麻木地流泪,王春秀一边啜泣一边在一旁帮忙。
她从县城回来装在包袱里的银钱没有被郭招弟和王田岩带走。
也可能是太害怕了,两人只匆匆带走了自己的私房,没去翻王春秀的包袱。
王春秀第二天把包袱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交给王大力。
王大力没要,他似乎也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力气。
王春秀把这些钱收了起来,却不是收进了自己的屋,而是收到了王大力床下朱氏以前藏钱的地方。
王春秀不出门,却也不再如过去那般家里的活计能逃就逃。
每天早上天不亮,趁着外面没人,她就在院子里洗衣裳,然后喂鸡、拌猪食,把一天的饭做好。
王大力废了,王春秀里里外外地收拾。待外头人多了,她就躲回屋不露面。
族里每天有人帮忙挑水、送柴,王春秀拿了王枝松留在家中的纸笔都一一记了下来。
王春秀也知道族里的婶子们在帮她找婆家,她可能很快就会远嫁出去了。
经历了这一场,王春秀只觉得自己现在无比的清醒,比她先前的17年过得都要清醒。
王大力家的院子外,有人发现邵云安过来了,人群瞬间骚动。
原本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方,立刻给邵云安让出了一条通往院子的宽敞大道。
而随着邵云安步伐的移动,院子里聚集的村民们也自动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