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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梁伯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深切的悲愤，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破旧的布包。
“那个塚本…是魔鬼，四三年，在九龙城寨…他带着兵…烧杀抢掠…我爹娘，我老婆，我三岁的小囡…”
老人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继续，“都死在他手里啊！就剩我一个…苟活到现在…”
“我知道他来了香江……开了大公司……风光得很……我不甘心啊！”梁伯声音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我只有一箱子军票，是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留个念想…”
“后来，我在报纸上登了广告，想找…找能人……”梁伯回忆着，眼神有些茫然，“岳先生就找上门来…他说能帮我杀了塚本…”
“我这箱子军票有人出二十万，岳先生说，只要塚本死了，我就把钱打到银行账号里……”
询问的警员快速记录着——
梁伯是复仇委托人，他用一箱军票作为“报酬”寻找杀手，鳄佬出现，声称能帮忙杀人，但要现金，恰好有人出二十万买军票，他就给了梁伯一个用于收款的银行账户。
梁伯的动机、背景以及鳄佬账户那笔二十万港币的来源，至此形成了一个逻辑链条……
……
鳄佬这边。
何文展将一叠照片和银行流水单拍在桌子上，特别指着那张清晰的二十万港币入账记录。
“岳鲁，看清楚，塚本一郎死后不到一小时，你账户就收到二十万，汇款人梁伯，这钱，是不是你承诺杀塚本一郎的买命钱？”
鳄佬冷汗唰地下来了，眼神慌乱：“阿Sir…这个…这钱…这钱是军票的钱啊，我跟梁伯说好的，帮他卖军票，买家先把钱打我账户上而已。”
手指重重戳着关键条目：“买家二十万直接进了梁伯账户，梁伯转头原封不动打给你？岳鲁，你当香江银行是你家开的，转账不用手续费啊？”
鳄佬喉结滚动，眼珠慌乱地左右转动：“阿Sir，这…这买家怕麻烦嘛，梁伯年纪大了不懂转账，让我代收再给现金他…”
“放屁！”何文展猛地俯身，压迫感几乎撞上鳄佬的鼻尖。
“梁伯下午才去银行办的转账，流水显示清清楚楚，买家直接打款给他，他再打给你，中间隔了不到三小时，你代收？你当我们是白痴啊？”
冷汗顺着鳄佬的鬓角滑落，他嘴唇哆嗦着，心理防线在何文展刀锋般的逻辑和铁证前寸寸崩裂。
“我…我…”他瘫软在椅子里，声音发飘，“我…我就是想骗点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