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月姝给力,杜飞接下来承受了李姝寒将近半个小时的数落和念叨,他还只能虚心受着。
不过他一直在李姝寒看不见的地方,试图用眼神杀死顾月姝。
奈何罪魁祸并不接招,甚至还朝他吹了个气人的口哨,流氓气质显露无疑。
这夹板气受得,杜飞差点抽过去。
好在李姝寒见好就收,安顿完顾月姝这里的一切,就牵上他去中药房抓药制药膏。
配药制药的等待时间里,她像宣誓一般按着杜飞的手臂,“我告诉你啊,药膏制好了,我会每天给你涂,不许躲知道吗?”
怕她又念叨半个小时,杜飞赶紧点头,“知道知道,我一定积极配合,你说的我肯定听。”
紧接着他立刻拧开瓶盖,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嘴都说起皮了,赶紧喝点儿润润,你放心,我糊弄谁都不糊弄你。”
“最好是哦。”
李姝寒不怎么相信,但也暂时放过了他。
至于之后如何,看他表现,总有招儿能治他。
喝过水嗓子好受多了,她趁周围没别人,问出了她最关心的话题,“手腕的旧伤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让我说话,那就你来说,我想知道。”
杜飞本不想提起从前,但她说想知道,他突然就觉得,和她说说过去的一切也没什么。
“八年前,我还是特警,执行一次任务,是抓捕两个武装逃犯,跟逃犯生枪战。”
“之后,根据当时的情况,我判断他们没有子弹了,所以最后抓捕的时候,就放松了警惕。”
“结果···逃犯又开枪了。”
当年种种,提一次,他的心就为之震颤一次。
压下翻涌出的酸涩和悔恨,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任由自己被这份情绪压制。
“我当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等死。”
“就在那个时候,突然冲过来一只警犬,子弹穿过了它的胸膛,打在了我的胳膊上。”
李姝寒瞳孔微颤,手的反应快过脑子,搭在他的左臂上,“疼吗?”
“当时疼,毕竟骨头都被打断了。”
杜飞握住她的手,安慰的捏了捏,“现在不疼了,都过去了。”
应该过去了吧,毕竟他都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自己当年颓废的糗态。
“因为手臂里打入了几根钢钉,这条胳膊平时使不上劲儿,我这个半残就当不了特警,退了下来。”
“我记着那时候,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只能看着点滴,一滴一滴地滴到我的血管里。”
“直到后来唐磊过来找我。”
“我们当时是跟警犬大队协同作战,牺牲的警犬,是妞妞的妈妈。”
杜飞的嗓子堵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哑。
“妞妞当时只有两个月,唐队说它找妈妈找得很厉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离不开妈妈的警犬。”
“他说,一命抵一命。”
“如果我要是爷们儿,知道报恩,就跟他一块儿,把妞妞带大。”
但让他彻底下定决心留在警犬基地成为训导员的原因,却不是唐磊的劝说,而是跟妞妞的单独相处。
“到了基地,我和妞妞在一起待了两个钟头。”
“出来之后,我跟唐队说:我愿意留下来,跟他一起干。”
李姝寒很想哭,却偏偏忍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调侃他,“你这个人啊,当个训导员也这么有故事。”
她这句话,比任何手段都管用,直接戳破了他浑身包裹的悲伤底色。
耍赖般将下巴垫在她肩上,杜飞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我没有自暴自弃。”
“嗯?”
李姝寒状似不解。
“月姝说的不对,我没有因为当不成特警就自暴自弃。”
杜飞又重复了一遍自暴自弃这个词儿。
“我这个人用梁老的话说就是,有那么个轴劲儿。”
“所以既然已经决定要当训导员,我就会好好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