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见桌角压着一封信笺。突然一愕,知是李仙所留。初感不妙,速去拿起。
解开信封,查看内容。李仙字虽入门,但其意气甚浓,心性坚毅纯明。字如其人,自然刚朗豁达,勾撇间处理得潇洒飘逸。但数处转承虽有进步,却仍差了些许。
笔力虽浅,但极是好看。
温彩裳见“温夫人启”四字,心猛间一顿。心想:“我俩这般要好,何事需以信笺传达?”再朝下看去,简短言语,如砸心腔。
待读到“恩情两清”四字时,浑身一颤,浑然已不知外物。
怎敢置信!
她将信封压下,闭目沉息片刻。颤抖间再次重读信笺内容。
这次确已无错,内容简明,语气决绝。
不禁双眸湿润,眼眶泛红,“恩情两清…恩情两清…李郎…好一个李郎!原来…你总…总在盘算恩情之事,一早就…就想离我而去!”
“我最恼人骗我,你却偏偏骗我太多。你说要为我剐眼,却暗自筹备逃跑。你…你果真好信不得,你全无真话,我…我一世英名,偏偏总被你骗!”
“我温彩裳这般真心待你,我何时如此爱恋别人,独独对你这般,你却…你却…不知好歹!好,好啊!你既绝情,休怪我无义,你说恩情两清,但我温彩裳对待陌生人,何时便客气过。恩情两清,我便会放过你么,做梦!”
她一拂袖子。伤势疗愈后,内炁积攒些微。此刻震荡而出,冰寒刺骨。房壁中弥漫冰霜,木床、木桌、窗户…纷纷“咔咔”声响起,四分五裂。
气势陡减,冰寒消融。这些时日欢愉经历,她毕生难忘,诸多过往浮涌心头。
她全已茫然,感情之事,愈算愈乱。
分别半日,便已思切如刀。日后无人行欢,无人述情,悠悠岁月,何其难熬?
她恨极李仙私自逃跑,又爱极李仙这人。
“混贼小子。你当你走得掉么?”
温彩裳双眸幽冷,运炁调息,渐敛失态。她将信笺好生折好,认真藏进袖中,心想:“哼!”
“待我将你抓回,我自该让你,好生解释解释信中含义。”
目转柔情,说道:“李郎,你若好好认错,我…我便不怪你了。”
念起往日柔蜜,实是一生之中,绝无仅有的欢愉时光。心汤荡漾,早已溅洒在李仙身上。但想到信中“两清”二字,恨恼无奈又占尽心腔。
诸般情绪翻涌。她行了数步,双腿微微发软,面唇甚是惨白,魂不附体,思之极多,念之极杂。
店小二见她下楼,绞尽心思多瞧两眼。见她失落浑噩,竟透着股落魄。
她沿途与李仙遁逃,素知李仙聪慧,狡计百出。翻身上马,在周旁山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