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岂不只能见我一人。遇到再美的女子,他也只能瞧见我。”
“虽很委屈他,但…但我毕生定会好生补偿,什么都依他,他打我骂我,我也欢喜。”
忽有此念,便愈难遏制。她已不知衡度,心中蠢蠢欲动,砰砰直跳。自认觅得万全法子,恐慌顿时消散,又想:“李郎肯为我涉险,区区一双眼睛,又算得了什么。我…我实在没法子,出此下策,需伤他身体,我也心疼得紧。可如不这般,我…”
这夜半,画舫轻晃,春水荡漾,她声媚酥骨,说道:“李郎…你很爱我么?”
李仙说道:“自然。夫人你怎忽然问这事。”温彩裳说道:“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李仙沉咛片刻,诚挚认真道:“我…我自不逃避,永远与你相伴。”温彩裳喜道:“好,好…你什么事都会为我做么?”
李仙心想:“那得看情况,我又不傻。”但此情此景,尽言实话太败兴致,便‘口非心是’说道:“自然,夫人的话语,我怎敢不从?”
温彩裳喜意甚浓,糖蜜裹心,不住揽着李仙,说道:“那…那我让你,为我剐了重瞳,你也愿意吗?”
李仙说道:“夫人说笑啦。”温彩裳说道:“我没说笑,李郎我爱极你,你…你为我剐了重瞳好么?”
“从此以后,我好好服侍你。我传你上乘武学,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郎君…”
李仙听温彩裳不似玩笑,暗暗色变。他极重情义不错,离庄之意本来淡去,真情相交,愿舍自由相伴。但此节不免让他另生想法:
“夫人为何要我剐眼?我分明真心待她,她为何…为何总想伤害我?”
心中情意陡降。想起庄内种种,李仙在温彩裳手中千算百谋,勉强能够过活。
不禁怀疑温彩裳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倘若视为爱侣,为何逼自己剐眼。倘若视为物品,留她身旁何用?
情欲如火,却陡然泼了冷水。他万难理解温彩裳心中复杂,只道温彩裳始终未变,冰凉淡漠充斥算计。
他天性豁达,但也好是神伤。
“兴许从始至终,都是我自认与温彩裳关系斐然。但她却只是为了修习阴阳仙侣剑,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通了。她又叫我剐眼,非是爱我,还是将我当物驱使。”
“夫人啊夫人…若这般算起。我恩情还尽,我已不欠你的了。”
李仙笑道:“自然…夫人,我很愿意。待回到庄子,我便为你剐眼。不然余下路途,我护不住你啦。”
温彩裳喜极道:“好…好郎君,乖郎君。”她沉浸喜悦中,没瞧见李仙异常。
李仙这夜困乏。待温彩裳疲累睡去后,独自坐在画舫甲板,彻夜沉思。
他亦感神伤,心智虽坚,但总被人摆布利用。李仙拾起船中碎石子,抛打江水,溅起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