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平定的消息传遍九州,江南已尽归澜台军之手。
此战不仅摧毁了孙氏百年基业,更震慑了天下所有观望之人。
吕布以澜台为根基,北据中原,南控江东,西蜀尚未平定,然已成囊中之物。
天下之势,几近尽归其手。
然而吕布心中并无半分松懈,因为他明白,比敌军更难对付的,是盘踞在庙堂之上、根深蒂固的门阀世族。
世族之力,如参天老树,百年不倒。
他们可屈可伸,既能在乱世投身诸侯,也能在太平年间与王朝共存。
大将可斩,割据可平,但若不能削弱这些门阀的根基,澜台军纵然掌控天下,亦难以稳固千秋。
而在这些世族中,吕布最为忌惮的,便是河内司马氏。
夜色沉沉,许都澜台殿内烛火摇曳。
殿中只有吕布与几位心腹。
地图横陈案上,江河山川清晰可见,许都与河内一带以朱笔重重圈起。
吕布负手立于图前,冷声开口:“江东既定,蜀地亦在掌握。
然世族未除,则大业难安。
诸卿可知,世族中最难缠者,非王、非谢,而是司马氏。”
陈宫凝眉,沉声道:“主公之言极是。
司马氏虽未如袁氏般显赫,但其根基深厚,遍布三河。
尤其中子仲达,心机深沉,智计非凡。
臣闻其性情冷忍,胸有大志,若不早制,恐成心腹之患。”
贾诩轻笑一声:“此人好比藏锋之剑,未出鞘则不显,然一旦拔出,便可伤人性命。
若依寻常君主心思,定会延揽此人,以补朝廷之智。
但主公非凡人,知其未来,岂容他有机可乘?”
张辽手按刀柄,杀意隐隐:“我愿领兵,直扑河内,斩其宗族,绝后患于未萌!”
吕布却缓缓摇头,眼神凌厉而深沉:“不可。
刀兵逼迫,只会使世族同仇敌忾,反生变乱。
朕要的是一统之世,不是四处树敌。
司马懿之人,需智破,不可力攻。”
他缓缓转身,眼神扫过诸将,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要记住,此人未来当挟天子号令天下,终至篡国。
既然我已知晓,便绝不容其再走此路。
若其不仕,便削其族势,使其孤立;若其敢仕,我必当亲自与其对弈,令其不得翻身!”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烛影摇曳。
翌日,吕布下令设宴广纳世族之士,以平定江东为名,欲收拢人心。
消息传开,许都、洛阳、河内、弘农等地世族皆遣代表赴会。
宴席之上,歌舞升平,酒香扑鼻。
世族子弟或高谈阔论,或假意称颂澜台军功业,但心中各怀鬼胎。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青衣的青年缓步而入,举止从容,眼神冷峻。
他一现身,诸多士族皆暗自低声议论。
“是司马懿!”
吕布目光一凝。
果然,他等的人来了。
司马懿行礼,声音沉稳:“末学晚生,河内司马懿,拜见丞相。”
吕布端坐上,目光深邃如渊,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士族子弟。
若非他知晓未来,恐怕也会被这副沉稳冷静的气质所惑。
“司马懿。”
吕布缓缓开口,声音如金铁交击,“你来许都,可是欲为汉室效力?”
殿内诸人屏息静气,皆知这是试探之言。
司马懿双目微垂,似乎在权衡言辞。
片刻后,他微微一笑:“天下方乱,唯有明主能安社稷。
若丞相真心为汉,懿自当鞠躬尽瘁。”
此言一出,世族宾客纷纷暗暗点头。
话语含蓄,却已表明愿意仕官之意。
吕布却哈哈大笑,掌声如雷:“好!
果然有胆有智!”
笑声落下,他的眼神却陡然凌厉,如刀锋直逼。
“然则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