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层空阵:第一层空在江面,让其疑;第二层空在岸上,让其走;第三层空在后方粮道,让其空。
赵云率轻骑自庐江南下,于芜湖与当涂之间翻小丘,夜里直指江都北门外的客栈集市,斩断数处私粮贩道,又在秦淮水系交汇处放沉木,堵没两条小支汊;张辽则压住当涂、乌江间的土脊,隔里便立一小堡,昼旗夜灯从不乱动,逼得吴军斥候每过一里都以为撞上大队,不敢深入。
刘备的旧客闻风潜来求附东吴,陆逊却只留人不用兵,把这些人分作散卒去搬运、去挑水、去缝帆,他要让刘备的影子在江东化成劳力,既消了心腹之嫌,又免了军心的乱。
吕布看着江面日夜被铁与火蚀出一道“缺口”
,却并不亲临冒险,他按诸葛亮的“稳断穿”
,第一周只许断,不许穿;第二周方许穿一线,不许扩;第三周才可扩一州。
他亲自巡三水营,立誓军中有夺舟争先者斩,反以银绢奖那些在夜潮里连救同袍的桨手与工匠。
军心因此沉稳下来,江北市肆很快恢复开张,庐江与合肥的粮队在白昼里成行如带,沿途百姓见澜台军并不抢掠,反在江滩修堤筑埠,便开始给军船卖柴与粗盐;而南岸因江锁屡断,搬运折腾,市面反滞,陆逊只好放出库中陈帛折价稳人心,此消彼长间,江东的气脉第一次短了半口。
至此一役未言“克”
,却已言“陷”
。
夜里风更冷,江上月如破镜,诸葛亮立于橹台,羽扇敛在袖中,低声对吕布言:江东之战,至此方起,未可言捷,然吴军之“守”
已露“走”
的征兆,孙权会把建业与江都之间的余丁尽数抽为车夫与船夫,强作坚营以求一战,主公当缓其所急、急其所缓,缓攻其坚城,急夺其活水,待其民心疲于转输,再以一战而定之。
吕布望着江心那道被铁链与潮水拽成的暗涡,缓缓点头,命写檄文一道,宣示江北秋赈与减税,另以军功田许战士屯种,他要让南岸的人听见北岸在安,他要让对岸明白这一仗不会在一章里结束,而会在一个季节里慢慢把胜负压出来。
江风忽起,三水营灯火映在浪上,连成一条静静的线,像刀,也像一支稳稳按在江心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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