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关锁断的消息借夜潮一路顺流,黎明未至已传至江都。
谯楼角灯尚明,周瑜血披甲铠策马急返,在宫阙前重重翻身下马,盔甲碎火迸溅,声音压过更鼓。
孙权闻讯疾出,隔着数丈台阶,与周瑜目光相撞,仿佛看见江水余烬正向自己胸口扑来。
“关已破,南闸尚封,”
周瑜踉跄跪地,语声沙哑,“臣请三万步水再守南陵,再弃便危。”
孙权扶他臂膀,眼底血丝突显:“南陵若再失,江都无险可守。
可还有退路?”
张昭匆匆而入,手持鲁肃刚递的《摄政听降三条》,面色惨白:“主公,此为澜台招降令,若我水师动摇——”
他话未尽,门外擂声大作:江上水营已有人揭澜旗投降,自焚舟链。
孙权怒拍案:“谁敢擅降!”
侍立亲卫低头禀:“乃朱桓部千人,夜闻断锁逃军至江畔,自毁连艘。”
儒服顾雍摇头长叹:“人心已裂。”
周瑜闭目,似将沉睡火焰压回胸臆:“若再不折锐攻,只能坐待江都围城。”
他抬眸直视孙权,“主公!
臣请率余舟焚雁洲粮府,斩其江北转运,换我江东一线转机!”
孙权沉默许久,终点头:“瑜可用一战,但不可再失。
凌统蒋钦为副,三日若不能挫敌,南陵即弃。”
周瑜拱手,披血再行。
同时,鲁肃被拒宫门外三度,终由大司马吕范引入偏殿。
鲁肃张开摄政策卷:“澜台承诏不屠城,只诛违策之府。
若主公闭义府、归摄法,可保江左。”
吕范面色迟疑,这番话却被暗处的张昭全数听得。
昭拂袖冷叱:“子敬竟欲为江东求降?国亡何面目见孙将军在上!”
鲁肃叹息:“若江东兴兵百万,子敬亦愿共死;如今民困、链断、援绝,再守是灭族!”
张昭怒气冲冠:“我宁战死,不为臣妾。”
拂袖而去。
此刻宫心彻裂,一边是求和,一边是死战,义府度失衡。
铜关外,张辽整顿伤卒,趁夜在江洲立“江夏策营”
,依法正粮府为心,屯兵修舰。
赵云白浪营沿岸而下,接纳投降水兵两千,开“摄政水军录”
立籍。
降将望断锁身,水面浮冰间残火未息,北军大纛如黑云压江。
法正手书檄文,榜立铜关:“孙权抗诏拒摄,周瑜纵火伤民——三旬再叛,罪坐不赦。”
檄纸虽薄,火痕未干的关墙却震出冰裂声。
洛阳雪色映窗,诸葛亮收铜关捷报,立刻调《伐吴第二路布令》:
并凉马水陆南进,合赵云扰丹阳;
张辽屯江夏窥建业;
贾诩布反间信,散于江都市肆,言张昭周瑜相猜,义府将裂。
吕布批“允”
。
同时,他让内卫赍密诏至鲁肃:若能折江东,以“东南政制辅臣”
相授;若不能,则按“私议和策”
律处置。
纸上两句并列,锋利得像并肩的双刃。
夜阑,江都宫灯半熄。
孙权独立画舫看江,寒波映月,似已看见远方黑帆排空而至。
他捏碎怀中玉佩,低声:“吴地若存,必凭此战。
周瑜,你是吴最后一剑。”
铜关烽烟未散,雁洲未平,江面已再起黑浪。
东南问罪第二幕——“雁洲焚粮”
与“江北截运”
——将在三日烈火中展开;而宫廷里“降与战”
的裂缝正迅溃开。
雪夜无声,大江却如怒龙翻身,拍击两岸,将江东与澜台拉入更深的血色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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