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八月初,定陶风稍起,台府中堂却愈沉稳如山。
周瑜率东吴使团,缓缓步入定陶府中。
他未带兵仗、不张旌旗,着青纹战袍、佩长佩短剑,仅随行数人,皆为文案之吏、谋策之臣。
此行非为结盟,更非为请降,而是以“江东对等之政”
而来,试与澜台议策分治。
吕布早已在堂中等候。
今日的台府,不见兵将列立,仅设简案几席,一炉清香缓缓而燃。
吕布身着玄青中袍,佩监令之印,案前静坐,目光如炬,望向来者。
周瑜进堂,长揖一礼,朗声道:“东吴周瑜,奉主公之命,特为意府使,拜见吕将军。”
“江东设府,不避名讳。”
吕布微点头,示意就座,“此来所为何议,不妨直言。”
周瑜不客套,开门见山:“主公以澜台内典观之,知将军有治世之志,政纲初定,律令精详。
江东不拒其道,然亦有自用之法,是以设‘意府’,刊《江左令册》,求以‘策’而治。
愿与澜台并行,不相吞并,谋共治之道。”
吕布低头略思,指尖轻叩案几,忽而抬头一笑:“你我皆知,今日共治之说,是权宜之论。
江东不愿臣属,我亦不求诸侯来降。
既如此,便谈‘并治’二字。”
周瑜闻言不惊,反而神色更加从容:“并治则共理中原之局,分策江河之权。
澜台有典,江东有策,若以文会文、以政对政,非但可避战,更可共削曹氏之势。”
吕布眼神微凝,目光仿佛穿越厚壁远望许都:“曹操……你们江东,终究不欲他得大一统。”
“主公亦知曹公之能。”
周瑜道,“若许都一统,江左非危即削。
是以我主意在不战而合,不合则伺机而动。
然合者,非以‘臣礼’,而是以‘令策并存’。”
吕布听罢,忽而起身,负手而行,缓缓道:“澜台之令,一出不回。
江东之策,曲折可变。
你我若共治,须先定:何为边?何为权?何为策外不得逾越之限?”
“此三问,”
周瑜亦起,语声沉稳,“周某可答。”
“第一,澜江为界,西南可共商,但不入东府辖下。”
“第二,澜台不干预江东内部政务,江东亦不介入澜地军政布局。”
“第三,凡共议之策,须以文字立册,一策一令,双署共裁,不得私改。”
吕布微微挑眉,回头望他,笑道:“你以为这三条,能让我释兵,不管许中?”
周瑜反问:“将军若不许江东一席,江东便无参谋之名,岂不逼人执兵犯局?”
吕布一顿,缓缓落座:“这便是你们的态度?不是求合,而是以对抗为后援?”
周瑜摇头:“非也。
是共尊大义之道。
将军若能允意府之策,则江东愿以文相辅、以策入局,共书天下之章。
若不得,则江东自守东南,虽不言战,亦不言从。”
吕布注视他良久,终于开口:“江东愿立意府,共议策令,于我澜台而言,不失为一次风向的试探。
但我须再问一句——你孙仲谋可真有决心?”
周瑜嘴角一抿,答得斩钉截铁:“主公非曹公之徒,不为私,不为威,只求存江东之道,安万民之志。”
吕布长叹一声,似有一分怅然:“当世诸侯之中,唯你江东尚可议策,余者皆在逐地而战……既如此,我允你意府参政。
但若他日策失其本、言背其信,澜台之令,必不容再议。”
“善。”
周瑜大袖一展,拱手而拜,“周瑜受命,代主公谢将军之允。”
当夜,澜台书司为此设下“策令并存”
案,双方约定先行以《江左令册》部分条章,与澜典之纲对读,定策十事,设三月议期,再定是否共立“策议院”
以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