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吕布,嗓音因水汽而微哑:“渠开了,但石陂两岸仍缺龙骨桩,若秋汛大,难保不崩。”
吕布问何需,郑平把锤柄竖成一线:“要松根老木六十根,还要江东冷铆铁环五百具。”
吕布立即让季善回江夏航信,并调并州老松;又在田策卷尾添一笔:龙骨桩功记“匠功”
可折盐票。
夕阳将落,折弯闸口已过三十船粮、十船盐、一船绫布。
广场上新的麦秆纸功券正分各匠、卒、商;而铜铃又一次振响——意味着下一轮夜航试灯该起程。
执灯的漕卒举起桅灯寒油芯,灯火冻在玻璃灯罩里、一动不晃。
赵云纵马高喝“开闸”
,闸叶再升,灯火乘黑水进入远方,像一枚新星挤进夜幕。
围在岸上的佃户们扶着新秧,相互点数棵芽,眉眼里亮着与灯影同样的微火。
夜色临江,折弯闸槽与星河相接,渠水与大运河的远流终于汇成一脉。
那水声仿佛也学会了律典的韵律,拍岸有节,卷浪为曲。
吕布站在闸顶,借灯火看麋芳递来的洛水北段图——上面洇开新墨,标记“星夜可航”
。
他点头,将图交诸葛亮收卷。
羽扇遮住嘴角微笑,像遮住一束说不尽的锋意与暖意。
大运河已在脚下活血,贸易的旌旗、军粮的车铃、麦香与盐潮都在这条脉络里奔涌。
下一刻,它们将合在长空呜咽的号角里,向着更辽阔的疆域迸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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