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哽咽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压抑了二十年的愧疚终于爆发出来。
“现在说也不晚。”
黄向阳拍了拍桌子,语气里带着鼓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既能还田警官一个清白,也能让你自己心里好受点。你还有三年就刑满了,好好配合,我们帮你申请减刑,你还能早点回家见老婆孩子。”
提到“老婆孩子”,王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放下杯子,双手捂着脸,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终于没了之前的抗拒,多了些决绝。
“好,我说。”
王山缓缓说道:“我同伙叫老胡,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是羊城本地人。零二年的春天,我在东关的建筑工地打工,跟他住一个工棚,才认识的。”
他顿了顿,喝了口温水,继续说道:“老胡比我大几岁,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有点胖,肚子圆滚滚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右眼眼角一直划到嘴角,看着特别吓人。他说话带着羊城本地的口音,有时候会跟我们吹牛逼,说以前在龙湖区干过联防队员,后来跟局长闹掰了,被开除了,还说那局长不是好东西,早晚有报应。”
黄向阳拿出纸笔,指尖飞快地记录着,听到“龙湖区联防队员”、“跟局长闹掰”的时候,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手里的笔都顿了一下。
他强压着激动,继续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从羊城跑到东关?还有那把枪,他是从哪儿来的?”
“他说在家乡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怕被抓,才跑到东关躲风头。”
王山回忆着,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重现当年的场景:“那把枪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藏在他的铺盖卷里。有一次我跟他喝酒,他喝醉了,拿出枪给我看,说是真家伙,能打死人,还说这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