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程立东紧绷的脸上明明灭灭,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香房河上晃动的手电光。
“姐夫,我有点害怕了。”
朱正华的声音突然软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当年拆迁队的老王还在滨州,他知道萧明远死前跟我吵过架。还有陈光找到的那几个农民工,万一被警察找到……”
程立东深吸一口气,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水晶杯里碰撞出清脆的响。
“怕就对了。”
他把酒杯递给朱正华,自己也倒了一杯,缓缓说道:“明天一早,你带着老婆孩子去加拿大,说是考察项目。”
他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喉结滚动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公司的事让副总盯着,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朱正华握着酒杯的手指泛白:“那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
程立东扯出个僵硬的笑,阴狠的说道:“我是香房区的区长,他们没有实据,动不了我。”
说到这里,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正华集团的办公大楼,灯光在夜色中亮得刺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走了,他们就没了突破口,过阵子自然会把注意力移开。”
朱正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区长姐夫,好像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个U盘:“这里有我们这几年的账目备份,我藏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了,密码是……”
“不用告诉我。”
程立东打断他,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夜:“你走你的,别给我打电话,别联系任何人。”
说完,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朱正华慌乱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就算被抓住,也只能认自己的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他没有往下说,但朱正华很清楚程立东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乱讲话,那家里人就要倒霉了。
朱正华的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抓起公文包,脚步踉跄地走向门口,开门时冷风灌进来,吹动了程立东额前的碎发。
门咔嗒关上的瞬间,程立东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昏黄的光,照着他疲惫的脸。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来,映出通讯录里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足足五分钟,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