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正撞上韩信低垂的眼眸。那眼神里没有了戏台上吕布的狂狷痴缠,也褪去了初识时的生硬疏离,沉淀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有关乎暮色城头的生死往事,有关乎排练场上的笨拙磨合,更有关乎此刻这无声的、带着体温的关怀。是感激?是动容?还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在悄然破土?
貂蝉没有道谢,只是在那镜中深深回望着他。脸颊上,那白日里被舞台胭脂遮盖的红晕,此刻又悄然地、真实地浮了上来,如同初绽的桃花瓣,无声地洇开在温润的玉色里。后台的灯火在她眼中跳跃,映着韩信同样沉默却不再闪避的身影。戏服已褪,油彩已净,那些精心排演的情话与缠绵姿态都已随风散去,唯余这披衣的暖意,和镜中对视里无声流淌的、远比任何戏文都更真实的心绪。
戏台之上,他们演绎着千年流转的爱恨悲欢,或颠覆,或成全。而戏台之下,在这灯火阑珊、喧嚣散尽的角落里,一件带着体温的衣袍,一个映在镜中的无声凝望,正悄然勾勒着另一段故事的序章。真假虚实,戏里戏外,这情人节的夜风里,浮动的何止是花香与彩带?更有那丝丝缕缕、悄然缠绕、刚刚破晓的情愫,无声地诉说着:人生如戏,而有些真心,一旦流露,便再也无法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