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生走上街头振臂高呼;衣衫褴褛的战士在硝烟中前赴后继;简陋的实验室里,学者们熬红了双眼;戈壁滩上,巨大的蘑菇云震撼升腾……最终,画面定格在鳞次栉比、流光溢彩的现代都市,车水马龙,孩童欢笑,广场上的人们悠闲地跳着舞。
光暗了下去。长久的沉默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那繁华背后的血色基石,太过沉重。
逸一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却比方才更加沉痛,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这繁华,是无数有名、无名的脊梁,用血肉一寸寸顶起来的!你们是帝王,是重臣,是人中龙凤。而后世,有更多的无名英雄!他们行走在黑暗里,姓名是秘密,功勋被深藏。为了万家灯火,为了这片土地不再重蹈覆辙,他们甘愿隐姓埋名,甚至……至死,家人都未必知晓他们真正的荣光!每年,都有成百上千这样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她的目光锐利如电,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李世民身上,也扫过每一个男性听众的脸。
“今天上午,太宗陛下怒斥杨玉环是‘祸水’,责问她为何不自尽以全名节。我很生气。”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字字千钧,敲打着古老的伦理铁幕,“我气的,不是陛下一人,是这千年枷锁!是这‘红颜祸水’的荒唐逻辑!是男人无能,却偏要将倾覆江山的罪责,推给一个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女子去承担!”
“若杨玉环生在后世,”逸一指向光幕上那些英姿飒爽的女飞行员、实验室里专注的女科学家、国际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女艺术家,“她的惊世才华,足以让她成为名动天下的艺术家!她的乐曲,或许能激荡民族之魂!她的舞姿,或许能倾倒世界!而不是被困在深宫,成为男人权柄与欲望的附庸!”
她的目光灼灼,逼视着李世民:“陛下!您口口声声‘贞洁重逾性命’,‘当引颈自裁’。那我问您,皇帝的命是命,王爷的命是命,杨玉环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她生来就该为李隆基的昏聩、为李隆基的贪色、为李隆基最终为保江山而赐下的白绫,去死吗?是谁将她从寿王妃变成杨贵妃?是谁将她捧上云端又亲手推入深渊?是她自己吗?!”
字字诛心!句句泣血!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李世民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放在膝上的手却微微颤抖。魏征、长孙无忌等大臣垂首默然。那些铁血的军士们,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杨玉环的啜泣声再也压抑不住,那哭声里饱含了千年的委屈、恐惧,以及此刻被理解的巨大冲击——原来,她不是天生就该承受这一切的罪人!
逸一指尖再动,光幕上风云再起:红军女战士在雪山草地里艰难跋涉,眼神坚毅;地下战线,女情报员巧笑倩兮间传递生死机密;商海弄潮,女企业家运筹帷幄;政坛之上,女性领导者挥斥方遒……一幕幕,皆是女子顶天立地的证明!
“我不求立刻扭转你们根深蒂固的看法,”逸一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坚定,“我只想告诉你们,也告诉在座的每一位女子:女子,并非天生柔弱!女子,并非只能依附!女子,亦可从军报国,亦可治国安邦,亦可建功立业!一位伟人曾言:‘妇女能顶半边天!’这片天,靠我们自己也能撑起来!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懂家国大义,甚至在某些时刻,我们能做的,超乎你们的想象!”
“今日,就到这里。诸位,好好想想吧。”
话音落下,逸一抓起桌上的手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一片翻江倒海的心灵战场。
门在她身后关上。会议室内,时间仿佛停滞。
马皇后挺直了背脊,那双惯于统御六宫的沉静眼眸里,此刻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的光芒。那光芒名为“可能”——原来宫墙之外,女子之身,竟可拥有如此广阔的天地,如此沉重的责任,如此耀眼的荣光!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一颗沉寂多年的种子,正在名为“觉醒”的惊雷下,悄然裂开坚壳。
杨玉环依旧伏在案上,肩膀耸动,泪水却已不再只是恐惧与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