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军现自己现在看见张海楼竟然开始莫名其妙的激动,堪比他乡遇故知。
“是张海楼。”
他立刻提醒张海桐。
“他扮的新娘子。”
身侧的张海桐忽然出了声响。
听起来是一种鸟叫声,空灵幽远。
每一次鸟鸣长短不一,没有规律。
这声音在林海中穿梭,与清风擦肩而过。
那些人对鸟鸣并没有特别的感触。
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新娘似乎也没有反应。
张海桐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更加冷了几分。
张千军意识到出事了。
这种鸟鸣应该是张家内部特有的某种暗号。
他们在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暗号,这是一种传递信息的保密措施。
而在这样一座大山之中,鸟叫是最保险最不容易被现的暗号了。
听见暗号的张家人,就算不能回应暗号,也会做出一些动作表示听到了。
但这个新娘完全没有动作,新娘已经不是张海楼了。
张千军哪怕听不懂,也能明白一切都脱离了他们最开始的想法。
或许是畸形怪物的出现,让张海楼的扮演出了破绽。
张海桐拍了拍张千军的背,示意他下去。
等他安全下到地上,张海桐才如法炮制一下窜下树。
“我们立刻走,跟着他们进村子里。”
张海桐背好刀,将身上的东西飞过了一遍,然后看向张千军。
“你认识的雾琅花渣还在里面吗?”
“人太多了,分不清。
不过他受人雇佣,肯定不会提前收工。”
言下之意,就是这人肯定还在队伍里,只不过需要区分。
张海桐脚下不停,边走边说:“不重要了,该做的事还得做。
跟人没太大关系。”
张千军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问还要不要找张海楼,但看张海桐的脸色,又问不出口。
现在他们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
只能继续往前。
这群人骑马走的并不快,而且队伍长。
两个人的脚程完全赶得上。
两人刚下树走了一段距离,不远处的山中密林里立刻传来一阵孤寂的鸟叫。
仿佛是两只未曾入睡的鸟儿交流感情,紧接着隐匿在林子里,一点也听不见了。
张千军立刻去看张海桐,后者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握着刀的手更加紧了。
……
张海楼坐在树上,拧干了衣服里的水。
他身上被畸形怪物扔出去时造成的摔伤还在隐隐作痛,背上的情况他现在也看不见。
但那种刺痛黏腻的感觉已经是家常便饭,估计皮肉挫伤了。
他眼角余光随意扫过两边的密林,心里几乎已经在想张海桐在林子里潜行的样子了。
一个人面对一件事和一群人面对一件事的感官完全不一样,而一群人面对一件事和与自己信任的人面对一件事也完全不一样。
在张海桐的暗号在山间响起时,张海楼的心瞬间松了一些。
而后一阵狂喜冲上天灵盖,以至于他坐在树上愣。
距离飞坤爸鲁庙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
五天前。
在飞坤爸鲁庙事前,张海楼的伪装一直都很顺利。
张千军现那个怪物的时候,张海楼已经醒了很久了。
他一直躺在草席上不敢动,眼睛在黑暗中悄悄观察那个怪物。
怪物刚出来时,是四肢在地上爬动。
长长的身体整个从缝隙里面出来后才开始直立行走。
他站在屋子里的仿佛一个被吊在房梁上、身体被无限拉长的人类。
而且出来后并不是偷袭他们,而是第一时间走到张千军身前。
张海楼本来想静观其变,随时准备偷袭。
他嘴里的刀片都已经抵在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