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网络进行初步的耦合模拟,试图寻找其中潜在的共通逻辑和可能的风险叠加点。模型的初始运行结果让她眉头微蹙——几种不同维度的“共振”叠加,其稳定性曲线比她预想的要更敏感,尤其是在模拟高维污染冲击时。
这份初步的耦合模拟结果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李艳沉浸在技术震撼中的热情。她凝视着晶板上那条剧烈抖动的稳定性曲线,尤其是在模拟高维污染冲击的极端条件下,曲线如同狂风中的蛛丝,数次逼近甚至短暂跌穿预设的安全阈值。
几种不同维度(物质、能量、意识)的“共振”叠加,其相互影响产生的微妙谐波和潜在的干涉效应,远比单一系统的共振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凯洛斯阁下,”李艳的意识带着前所未有的谨慎和求证的需求,在温暖的意识海洋中划出一道清晰的思辨轨迹,“贵网络的‘同频共振’机制令人叹为观止。但请允许我冒昧请教,当网络面临超大规模、或极度异质化的信息冲击——比如,并非‘深渊回响’那种明确的污染,而是来自不同物理规则层面的、性质迥异的巨量信息洪流——这种‘同频’状态本身,是否会因为需要强行‘共振’以容纳异质信息,而产生结构性的应力?甚至,在极端情况下,导致‘共振’失谐,节点间的量子纠缠态发生不可预测的坍缩?”她将自己的风险模型核心参数和那令人不安的初步模拟曲线,通过意念共享给了凯洛斯。
凯洛斯的意念沉默了片刻,那份宁静深邃中似乎泛起一丝凝重。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李艳的感知中“流淌”过来一段新的信息:不是历史数据,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感知——是整个“织梦者之穹”网络在某个遥远过去承受一次来自未知宇宙深空、性质极其古怪的“信息风暴”冲击时的集体“记忆烙印”。
那感觉并非痛苦,而是一种庞大的、如同精密钟表内部齿轮被强行塞入异物般的滞涩与震颤,无数节点的“同频”状态被强行扭曲,为了维持网络的整体存在,部分边缘节点甚至主动选择了暂时性的“静默”与“隔离”,才避免了核心共振频率的彻底崩溃。这过程伴随着一种低沉的、贯穿整个意识背景的“嗡鸣”,正是李艳之前感知到的“背景噪音”被放大到极致时的状态。
“理解…风险…是…智慧的…基石…”凯洛斯的意念带着赞许和严肃,“你…所虑…正是…我们…永恒…的…课题…之一…‘同频’…并非…僵化…而是…动态…调整…的…平衡…如同…在…湍流…中…保持…航向…边缘…节点…的…‘静默’…是…网络…韧性…的…重要…策略…”
他进一步开放了部分网络自我诊断和动态调谐的核心算法逻辑——不是具体的代码,而是其运作的“理念”和“哲学”,一种基于网络整体健康度实时反馈,进行节点接入权重、信息流优先级、甚至局部共振频率微调的复杂自适应机制。
李艳如获至宝,立刻将这些理念融入她的耦合模型。她开始尝试将钛岩文明“共振之音”对物质结构的精妙剥离数据(尤其是能量传递的边界效应和频率筛选的“窗口期”特性)、能量文明赋予孔方佳的那种对频率本身近乎本能的感知模式(这被李艳量化为一种独特的“频率噪声”系数)以及灵能网络的自适应调谐机制,三者进行更深度的融合模拟。
模型的计算量瞬间飙升,几乎抽干了她携带的所有便携算力资源,不得不部分接入“织梦者之穹”网络进行分布式计算。晶板上的三维图谱变得无比繁复,色彩斑斓的能量流线、代表物质稳定性的网格结构、象征意识网络韧性的光带交织、碰撞、融合,稳定性曲线在加入了自适应调谐机制后,虽然依旧在冲击下剧烈波动,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不再轻易跌穿红线。
孔方佳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了李艳模型中的关键信息。他暂时搁置了对网络构建细节的追问,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现实战场——那些被虫族冲击波扭曲力场撕裂的战舰,那些在精神污染下陷入疯狂的士兵。
“凯洛斯阁下,”他的意念带着军人特有的紧迫感,“这种‘集体意识屏障’和动态调谐机制,是否能在个体遭受剧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