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跟着刺客远去,平民百姓们经此一劫,纷纷躲开了这遭瘟的三个人,生怕下一个受伤的倒霉蛋就是自己。
原本堵在茶楼前面,准备听书的人也纷纷举着茶缸四下逃窜开了,一时间路面居然变得格外空旷而宽敞起来。
马夫站在面前赶马,秦瑞轩第一次坐在横木上,觉得有些新奇,托着自己的下巴观察周围的风景,没能注意到车厢里突然伸出来一只带血的手。
车帘已经壮烈牺牲了,姜素雪坐在软垫里,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摸上了皇帝的后背,幽幽地说道:“陛下……”
她的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猛地一听这女鬼似的声音,加上手突然在背后抚摸起来,秦瑞轩好生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
他回头皱眉道:“你没事摸朕干什么?”
姜素雪柔声道:“陛下,臣妾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您了,已经快要思念成疾,您就一点儿都不想臣妾吗?”
秦瑞轩顺着她的话回想了一番,老实地回答道:“没有。”
他做王爷的时候,就没怎么对这位侧妃上过心,更别说姜素雪犯了错,早早地就被发配到郊外庄子上,哪里还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
而且如今做皇帝也有好几个月了,他忙中偷闲,连皇后的宫殿都很少去,天天流连于“狐狸精”瑜妃的身边,对宫里的嫔妃都做不到雨露均沾,怎么可能想起这位远在郊外的雪妃?
更何况……
他将姜素雪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努力酝酿了片刻,还是没能在心底寻到一丝半点的眷念,只有对“闯祸精又出现了”的疲惫。
姜素雪面色一僵。
然而她在庄子上沉淀了好几个月,反复回想苏青青当时的争宠手段,已经学会了很好地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于是她立刻从善如流地落下了眼泪,反问道:“臣妾得知您从王爷变成了天子,便日夜盼望着您能够派人将臣妾接回宫中。”
“可是您见到臣妾却并不欢喜,还是说之前臣妾年少无知,对着苏青青……呃……瑜妃娘娘……”
说出这个尊称几乎快要了她的命。
姜素雪深吸一口气,忍辱负重地问道:“曾经对着瑜妃娘娘做了些不尊敬的事情,您就至于一直记恨到现在,不肯原谅臣妾,给臣妾一个补救的机会吗?”
秦瑞轩往前一挺身子,躲开了她细长尖锐的手,不满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他其实已经记不起来当初是为什么大发雷霆,把这位姜家庶女给赶到庄子上去的。
但是他仍然记得这姜素雪是个不安分的女子,皱起眉毛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豫州?谁带你来的?”
姜素雪眨了眨眼睛:“陛下忘了,您当初把臣妾贬到了江口,就在豫州的边界线上呀。”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秦瑞轩看在她替自己挡了一刀的份上,好脾气地重复道:“朕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擅自离开庄子。”
“看守你的婢女和侍卫呢?”
姜素雪娇笑几声:“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先前臣妾的娘家进宫探望太后娘娘,为臣妾求了情,陛下难不成忘记这件事了?”
秦瑞轩对自己的记忆有些怀疑起来。
他看了一眼赵忠和,用眼神问道:有这件事?
赵忠和点头:有是有,但……
两人还没来得及用眼神交流完,姜素雪便往前膝行半步,更加热切地用手在皇帝身上摸索起来:“陛下,许多月不见,您的身体又健壮了不少呀……”
“这次出行怎么没有带上苏……瑜妃娘娘?臣妾的伤口好痛,陛下来帮臣妾换药吧。”
她实在是不适合用这样婉转且妖艳的法子,毕竟样貌有限,哪怕将苏青青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也无法最大限度展示出撒娇的功效。
秦瑞轩顿时一阵恶寒,怒斥道:“好好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