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根本不想听她说话,猛地把茶盏摔了出去,瓷器狠狠落到地上,“哗啦”一声砸了个稀碎,“身为宫妃,居然做出如此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你是哪个家族出身的?”
沈姓在京城里不常见,但如果仔细一回想,便能找出两家在朝廷做官的沈族,然而也并不是什么名门。
太后既然敢对她摔茶盏,就说明这两个沈家在王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如今只需要找出她的母家,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该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宫中再出些补偿,让王家小姐入土为安便好。
闻言,沈昭华有些难堪地咬紧下唇,低声道:“嫔妾,嫔妾没有家族,嫔妾的父亲是、是……”
“是当初瑞王府里的马夫呀。”
苏青青坐在一旁,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温声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正所谓君子不忘本,昭仪可是被吓坏了脑子,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斜靠在软垫上,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语气温婉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昭仪此人的确是有些毛病在身上的,之前还试图大半夜翻到臣妾的院子里来,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做什么。”
“如今一看,沈昭仪已经是病得不轻了,连下毒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若不是有娘娘和陛下庇佑,否则这次受害的人,只怕就是臣妾了……”
说到这里,苏青青忍不住伸手用帕子捂住嘴角,眼尾泛起红润,俨然是一副美人落泪的柔弱模样。
沈昭华跪在地上,瞠目结舌地看着瑜妃演戏。
只不过秦瑞轩还真吃她这一套,苏青青自从进宫以后,得到了权势的滋润,整个人都如同雨后春笋似的茁壮成长起来,再也不复往日在王府里温柔小意的模样。
如今难得见她摆出这样惹人怜爱的姿态,陛下心中顿时涌起难以言说的怀念之情,身体先于脑子行动,来到了瑜妃的身边,低头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心疼地哄道:“都是朕的不好,朕马上把她赶出宫去。”
太后根本没有注意到帝妃二人黏糊糊的互动,耳边不断回响着瑜妃刚刚说过的话———沈昭华的父亲,是王府里的马夫!
马夫!
一个奴籍出身的嫔妃,如今能够当上昭仪,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幸事了,她居然还敢狗胆包天,闯出这样大的祸事?!
太后更加怒不可遏起来。
沈昭华没有出色的容貌,没有拿得出手的才华,没有能够扶持皇帝的家世,没有子嗣傍身,这样无才无德的女子,如何能够留在宫中伺候皇帝!
更何况这次王家的事情棘手,一个能够参加赏花宴的姑娘,也就意味着拥有能够给家族带来巨大联姻利益的可能性。
而且王明珠还深受其父母疼爱,这样的孩子在宫中丧命,如果没有旗鼓相当的家族在其中斡旋,光靠宫中出些补偿,根本就不能把这次的案件给压下来!
综合以上种种想法,太后猛地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沈昭华,命令道:“把她给哀家拖下去,拖到大庆殿,押在王家夫妇的面前,当场打死!”
沈昭华失声尖叫起来:“不要!”
她吓得瘫坐在地上,指甲在白玉砖上扣出了划痕,忍不住痛哭出声:“不要,不要!我没有想害王家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太后怒斥道:“那你又为何要在王小姐的胭脂里面下毒?!”
“我没有给她下毒!我明明是派人往白慧的胭脂里放夹竹桃,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死的居然是世家小姐……”
结果一听这话,旁边的白慧也坐不住了,气得眉毛都拧成了一团,站起身怒吼道:“我靠,你居然还想害我?!什么叫最后死的居然是世家小姐,难不成我就该死?”
殿内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起来,没人注意到白慧奇怪的措辞,秦温竹端坐在侧主位上,举起茶盏悠闲地喝了几口,感慨道:“本宫的身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真是让人怀念。”
荣妃虽然与这位大长公主不怎么熟悉,但是由于两人坐得比较近,所以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