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从王府里带过来的青花龙泉灯笼瓶、豆青釉柳叶瓶,以及前两天陛下刚差人送来的粉彩勾莲纹天球瓶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了,它们的价格也依照小兰辨认的顺序而逐渐递增,其中最昂贵的当属那只天球瓶,据说价值八百两黄金,出自内阁首辅学士之手。
可怜那小老头得了好东西,还没在怀里捂热乎,立马巴巴地就给陛下呈了上来,还想靠着这个给自家儿子争个闲职呢。
结果令郎的官职八字还没一撇,他家的天球瓶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掷地有声地宣告了此次私下行贿的终结。
小兰扶着桌角,艰难地从满地碎片中穿行了过去,跋山涉水来到了主子的床边,轻声问道:“娘娘是想起来梳洗,还是再多睡一会儿?”
隔着床帐,苏青青的声音传了出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娘娘的话,刚到辰时呢。”
辰时,那就是早上七点多了。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还不如起来吃些早膳,捧着暖炉到后院看鱼去。
想到这里,苏青青伸手掀开床帘的一角,说道:“帮本宫把衣裳拿来吧,想穿那件珊瑚色的,刚好能配上那顶纯白披风。”
小兰迅速地抬头看了主子一眼,见瑜妃神色如常,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于是心里也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奴婢先让人把地上收拾了,再伺候您穿衣。”
但俗话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就在小兰指挥人来扫地的时候,苏青青靠在软榻上,听着昂贵瓷片互相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挺助眠的,于是闭着眼睛又睡了半个时辰,才让小兰把自己拉起来用膳。
一切收拾好以后,她带着小兰小莲来到后院,指挥太监们往池塘里放鱼。
本来这季节也不是下鱼苗的时候,但是临近年关,宫里向来就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大做文章,说是给每个主子的宫里都放些鲤鱼,红的金的,讨个好兆头。
苏青青不喜欢赏鱼,她喜欢吃鱼。
池水冰冷刺骨,太监们也不是专门养鱼的,不晓得要换水过渡的道理,听了苏青青的命令,就把鱼往里面放,结果很快就有鱼翻着肚皮浮上来了———
可能是冷的,也有可能本身就带些这儿那儿的畜生毛病,谁知道呢。
但是太监们弄坏了娘娘的鱼,一看十条里面有三四条都死了,纷纷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忙在湖中亭里跪了下来,低头求饶道:“奴才们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苏青青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罚什么罚?鱼自己要死,还能强行给它们续命不成?
千年王八万年龟,百年的鲤鱼也越不了龙门,只能乖乖呆在明光宫的池塘里,做一条吃了睡、睡了吃的咸鱼。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进了自己的肚子,为人类发展事业做出贡献呢。
她“啧”了一声,指着那些翻肚皮的鱼催促道:“还等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些都捞起来,趁着新鲜做汤喝。”
这些鱼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的,健康无污染,吃起来更放心。
太监们有些茫然,本以为自己要被拉下去狠狠责罚了,何曾见过这样特立独行的主子?
小兰道:“没听见主子的吩咐?还是说你们皮痒了就想挨点儿板子?快去捞呀,咱们主子要吃鱼!”
“哎好好好,奴才们这就去!”
小命得以保住,太监们一扫面上的丧气,抢着拿起放在旁边的网兜,靠在栏杆上,把身子探出去捞鱼,顿时忙成了一团。
小兰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表情,给她倒了杯热茶,旁侧敲击地问道:“主子,咱们小厨房的嬷嬷做鱼可是一绝,要不要奴婢等会儿也给陛下送些去尝尝?”
苏青青接过茶盏,斜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在你心里,陛下比本宫还要重要?”
“这鱼还没捞起来呢,就想着给养心殿送过去了,你要是真想在陛下身边伺候,那本宫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到他那儿去。”
她嘴角带笑,显然是故意打趣,但是小兰早上刚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