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堡的压力骤减,周司马抓住时机,依令行事,佯装不支,且战且退,将杀红了眼、急于求胜的浑邪联军一步步诱向预定的战场——狼居胥山以南那片相对狭窄的河谷地带。
而此刻,枢密副使亲率的十万步卒军团,正以惊人的速度强行军,不顾一切伤亡与疲惫,日夜兼程,终于在浑邪联军主力抵达前一日,抢先占据了狼居胥山口的有利地形,依山势连夜构建起坚固的营垒防线!
当浑邪联军拖着疲惫之师,追着“溃败”的乾军残部来到狼居胥山口时,看到的却是严阵以待、旌旗如林的乾军主力,以及身后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袭扰其侧翼的李敢铁骑!
进退维谷!归路被断!
浑邪老王这才惊觉中计,然而为时已晚!
“杀——!!!”
震天的战鼓与号角声中,乾军步卒依仗地利,以强弓硬弩、滚木礌石,居高临下,给予敌军迎头痛击!李敢的铁骑则在外围不断穿插切割,袭扰其粮道,攻击其侧翼!
浑邪联军军心大乱,进退失据,在狭窄的河谷内挤作一团,成了乾军远程武器的活靶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捷报传回京师时,秦明正在批阅关于漕运新规的章程。他放下朱笔,听完书记官激动得几乎变调的禀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告诉周司马和李敢,朕不要击溃,朕要…全歼。”
……
淮阳王府。
秦璋坐在幽暗的书房内,听着心腹幕僚带来的北境惨败的消息,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浑邪部…这群废物…”
“王爷…我们…我们是否…”幕僚面无人色。
“闭嘴!”秦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绝望,“事已至此,唯有…唯有…”他话未说完,书房门被轰然撞开!
如狼似虎的听风卫涌入,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所有人心头!
影七缓步走入,手中举着一面玄铁令牌,声音冰冷如刀:“奉陛下口谕:淮阳王秦璋,勾结外藩,图谋不轨,罪证确凿。即刻锁拿,查封府邸,一应人等,押入诏狱候审!”
秦璋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再无半分往日风流。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翌日,大朝会。
秦明高踞龙椅,玄色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他没有提及北境大捷,也没有立刻宣布对淮阳王的处置。
他只是将一份由审计司与都察院联合呈报的、关于去岁江南漕粮亏空案的最终查证奏疏,扔在了御阶之下。
“念。”他声音平淡。
都御史深吸一口气,展开奏疏,声音微颤地念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一笔笔骇人听闻的数额、一桩桩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