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不是怪你。”她终于开口,“我是恨这个系统。它让你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让你用理性掩盖良知,让你把屠杀当成科学进步。”
顾承泽苦笑:“可我现在明白了。我不是决策者,我只是执行程序的一部分。真正可怕的是,这套机制至今仍在运行。你看新闻了吗?最近三个月,全球已有十二名银瞳儿童失踪,家属报案后警方毫无作为,监控录像全部‘故障’。”
林知遥猛然抬头。
“你怀疑……‘静默工程’还没死?”
“它换了皮。”顾承泽压低声音,“现在叫‘清源行动’。打着保护社会稳定的旗号,专门针对高感知力儿童进行秘密收容。他们不再杀死我们,而是想驯化我们,把共感能力变成可控武器。”
林知遥浑身发寒。
她想起几天前有个母亲偷偷联系她,说孩子半夜突然哭喊“好多人在尖叫”,第二天就被穿白大褂的人带走,说是“精神评估”。从此杳无音信。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她说,“找到那个苏醒的容器,让他知道他不是怪物,他是英雄。”
五日后,曙光号抵达目标海域。
远处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庞大的半潜式平台,外形酷似石油钻井,四周布满雷达阵列和无人巡逻艇。红外扫描显示,下方至少有十层建筑深入海底,最底层设有强磁场屏蔽区,内部生命体征微弱但持续。
“他在下面。”曦和站在甲板上,双眼泛起银光,“我能感觉到他的痛……像一千根针扎进骨头,又像被火烧着心脏却不允许死去。”
林知遥握紧她的手:“你能联系他吗?”
曦和闭目,嘴唇微动。
数秒后,整片海域突然沸腾。
海水剧烈翻滚,平台底部发出刺耳金属扭曲声,紧接着,一道黑影破水而出,直冲百米高空!
那人全身赤裸,皮肤呈灰白色,布满龟裂般的纹路,双眼全黑无瞳,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一圈无形力场,所经之处,海水悬停,金属撕裂,连空气都扭曲变形。
“他在排斥这个世界!”李宛惊呼,“他的意识刚刚复苏,无法分辨现实与痛苦!”
那人落回海面,双脚踩在水面上竟不下沉,一步步朝曙光号走来。每踏一步,船体便剧烈震荡,仿佛承受着万吨压力。
“别靠近他!”顾承泽大喊,“他会把你们的情绪吸走!镇魂柱的能力是吞噬混乱,但现在他已经超载,任何负面波动都会引发连锁崩溃!”
林知遥却推开众人,走上船头。
她摘下耳机,任寒风吹乱长发,然后深吸一口气,放声唱起《星语之歌》的第一句。
起初声音颤抖,不成调子。但她继续唱,一遍又一遍,直到旋律渐渐清晰。
奇迹发生了。
那名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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