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钉子。更是悬在张昭头顶的刀。陛下……终究没那么信他。”姬昭宁放下茶杯,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既然陛下喜欢看戏,那我们便陪他演一出好戏。”
她看向秦元,一字一句地说道:“柳越想让张昭去摘桃子,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能活着走到巴蜀。”
秦元心中一动,他知道,妻子这是动了杀心。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有五百玄武卫精锐护送,沿途又有地方官府接应,想要在路上动手,几乎不可能。除非……我们动用秦家在暗处的死士。但那样一来,风险太大,一旦暴露,便是万劫不复。”
“不。”姬昭宁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为何一定要我们自己动手?西南之地,不是匪患猖獗吗?钦差大臣,为国操劳,不幸遇上悍匪,以身殉国……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秦元眉头紧锁:“可有五百精锐在,寻常匪徒,如何能近身?”
“寻常匪徒,自然是不能。”姬昭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若是钦差大人自己……色令智昏,脱离了大队护卫,非要独自一人去寻花问柳,结果碰上了烈女,或是撞上了护女心切的父亲……那可就不好说了。”
秦元瞬间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你是说……利用张昭好色这一点?”
“我查过此人,”姬昭宁的声音平静而冰冷,“此人虽有些小聪明,却贪财好色,尤其好色。家中光是叫得上名号的妾室,便有十几房。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蠢货。只要给他创造机会,他自己就会往陷阱里钻。”
秦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此计可行。只是,要执行此计,需要一个极为机灵、懂得变通、又能取得张昭信任的人去统领那五百护卫。此人,必须对我秦家,绝对忠心。”
姬昭宁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萧瑟的庭院,淡淡地说道:“此事,安儿性子跳脱,太过张扬,不合适。只有云儿的稳重和细致,才能办好。”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去书房吧,把云儿叫来。将此事,原原本本地,交给他去办。”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重新拿起那把银剪,继续修剪起那盆君子兰,仿佛刚才那一番决定了朝廷二品大员生死的密谋,不过是剪掉了一片多余的黄叶。
……
半个时辰后,武安侯府,书房。
与“幽思苑”的雅致不同,秦元的书房,充满了军旅的硬朗与肃杀。
墙上没有字画,只有一幅巨大的、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大乾疆域全图》。图上,用朱砂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处关隘、卫所的兵力部署。
秦元将秦云叫到了书房,屏退了所有下人。
“父亲,您找我?”秦云走进书房,对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秦元,躬身行礼。
“坐。”秦元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秦云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静静地等待着父亲的训示。
秦元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长子。他发现,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的肩膀宽阔,眼神沉静,身上已经有了一股能够撑起一片天的气度。
“云儿,今日朝堂之事,你可听说了?”秦元沉声问道。
“听说了。”秦云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那……依你之见,陛下这最后一道旨意,究竟是何用意?”秦元再次问道,他想考一考自己的儿子。
秦云抬起头,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平静地说道:“陛下此举,一石三鸟。”
“其一,安抚。安抚将门,安抚我们秦家,表明他并未完全偏袒文官集团。”
“其二,监视。派我们的人去,名为护卫,实为监视。既监视张昭,也监视陈锋,更监视我们秦家,是否会与陈锋,在西南结成一股不受他控制的力量。”
“其三,试探。”秦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将这五百人交到我们手上,就是想看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