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他只是挥了挥手,把金银都放到桌上。
他随手拿起几锭银子,抛给身后跟着的侯府护卫:“去,给几位兄弟买酒喝!”
然后,他指着剩下的银子,对着那群已经看傻了的纨绔子弟们,豪气干云地说道:“今晚,所有跟着我秦安下注的,都是自家兄弟!这钱,咱们按份子分了!”
他竟真的将赢来的钱,当场分给了今晚所有跟着他来的“兄弟们”,自己只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什么?”
“安哥,这……这使不得啊!这是您凭眼光赢的!”
秦安却摆了摆手,他走到叶凡身边,将其中最大的一份,至少有五千两,推到他面前。
“凡哥,这是你的。”
然后,他又看向其他人,目光扫过每一张因为震惊和激动而涨红的脸。
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沉声道:
“我秦安交朋友,不图别的!就图个痛快!图个义气!”
“自家兄弟,有钱,一起赚!”
三万两白银!说分就分!
这是何等的豪气!何等的仗义!
“秦四公子!”
“秦四公子!”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激动地高喊起来,声浪几乎要掀翻金鳞阁的屋顶!
英国公的孙子李睿,成国公的次子赵平,以及其他几位侯府、伯府的公子,此刻都围在秦安身边,眼神炽热。
李睿用力拍着秦安的肩膀,激动道:“秦四!从今往后,我李睿唯你马首是瞻!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赵平也大声道:“算我一个!秦四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头儿!”
这一举动,彻底征服了在场所有将门子弟的心。他们看着秦安,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他们知道,跟着这位看似不着调的秦四公子,不仅有面子,有刺激,更有实打实的好处!
数日后,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
秦淮河上,最负盛名的画舫——“天香舫”,灯火通明,宛如一座漂浮在水上的琉璃宫殿。
此舫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青楼,而是集诗会、乐坊、赌坊、私宴于一体的顶级社交场所。能登上此舫的,非富即贵。
今夜,天香舫格外喧闹。原因无他,舫中新晋的花魁苏小小,将在今晚梳拢。
这位苏姑娘年方二八,容颜绝丽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一曲《霓裳》曾引得满堂鸦雀无声,落泪者不知凡几。
她气质清冷,如月宫仙子,被誉为“秦淮第一才女”。她的梳拢之夜,早已成为京城纨绔圈中数月来最热的话题,甚至有人断言,今夜谁能拔得头筹,谁便是这金陵年轻一代的魁首。
“天香舫”顶层,视野最好的雅间区域,两大阵营,泾渭分明。
东侧临窗的雅间“邀月阁”,早已被秦安、叶凡以及他们那帮新结成的“纨绔联盟”占据。
英国公的孙子李睿、成国公的次子赵平等人都在其中。雅间内,气氛热烈得近乎喧嚣。
秦安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一只脚踩在榻沿,姿态肆意张扬。他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银质酒壶,时不时灌上一口流霞,那霸道的酒气弥漫开来。
叶凡则大马金刀地坐在他旁边,正唾沫横飞地跟李睿等人讲述着自己在北境的“光辉事迹”,说到兴奋处,拍得桌子砰砰作响。
他们这一群人,高声谈笑,呼卢喝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将“武夫”的粗豪与跋扈演绎得淋漓尽致,引得周围其他雅间频频侧目,不少自诩风雅的文士更是皱紧了眉头。
在他们对面,西侧更为清幽雅致的“揽星阁”雅间内,气氛则截然不同。
这里坐着的,是以户部尚书何敬之孙梅文铧为首的一群文官子弟。梅文铧年约二十二三,穿着一身锦袍,腰束玉带,悬着一枚温润玉佩。他面容清俊,手持一柄半开的洒金折扇,扇面上绘着水墨山水,看起来风度翩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