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是个不入流的武官,但在这天子脚下混饭吃,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这求贤令自颁发以来,整个大乾也没发出去几块,每一个持有者,都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眼前这个平平无奇,顶多有张帅脸的年轻人,竟然有此物?
冷汗,瞬间就从他的额角冒了出来。
陈锋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话锋一转,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赵德海和那群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怨毒地看着他的扶桑人,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如同平地起惊雷,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凛然正气!
“我再问你!此地,是我大乾帝都,天子脚下!尔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眼见外藩恶徒在此当街纵马,肆意欺辱我大乾子民,非但不思严惩凶徒,以彰国法,反倒要将护民义士下狱问罪!”
他踏前一步,逼视着赵德海:
“你眼中,可还有煌煌大乾律法?”
“你心中,可还有万千陛下子民?”
“我倒想问问你赵捕头,你头上的这顶官帽,究竟是扶桑国的国王给你的,还是我大乾的天子给你的!”
这一番话,字字诛心!
不仅将赵德海的失职与偏袒揭露无遗,更是直接将他放到了大乾律法和万千子民的对立面,最后一句质问,更是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德海的心口上!
这顶帽子扣下来,他要是敢接,明天就得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原本还只是窃窃私语的围观百姓,被陈锋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瞬间点燃了胸中的热血与怒火!
“说得好!”
“这位公子说得对!”
“狗官!你到底是哪国的官?!”
“严惩倭寇!还我大乾公道!”
声浪如同潮水般一波高过一波,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官兵。他们握着刀柄的手开始颤抖,看向赵德海的眼神也变了。
他们也是大乾人,也有父母妻儿,眼见同胞被外族欺辱,官府却要偏袒外人,他们心里同样憋着一股火。
赵德海被这震天的怒吼和陈锋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上淌下,后背的官服瞬间被浸湿。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那枚“求贤令”上的“贤”字,仿佛化作了无数利剑,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完了!踢到铁板了!还是烧红的铁板!这年轻人手持求贤令,身份非同小可!自己刚才那番话,句句都踩在了大忌上!万一传到上面……
殴打外邦使臣是重罪,但得罪一个手持求贤令、即将面圣的人,后果可能更严重。这人万一真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大才,被陛下一眼看中,平步青云,那自己今天这番作为,就是他日后清算自己的铁证!
赵德海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就在赵德海摇摇欲坠,不知该如何收场之际,人群外传来一个清朗平和的声音:
“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拥挤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个人缓缓走了进来。
为首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身着一袭青色儒衫,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气质从容淡定,仿佛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寻常街景。
陈锋的目光与他对上,微微一怔。
来人竟是那日在徐州闻香水榭见过的气质不凡的青年——木易。
在木易身后,跟着一位身穿蓝色儒衫的中年男子,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目光沉静,气度沉稳如山岳。
中年男子身旁,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云鬓高耸,珠钗摇曳,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色和倦意。
妇人的手里,还紧紧牵着一个粉雕玉琢、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有些害怕地打量着四周。
赵德海正处在崩溃边缘,看到有人竟敢无视官差维持秩序,分开人群闯进来,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迁怒般地厉声呵斥:“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