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允礽有谋反之心后,为什么堂堂帝王会当众崩溃得趴地大哭。
他与弘昭虽然相处时间尚短,但少年的旷世风姿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里,他实在喜爱。
这就像后世人养猫狗,明明这些生物是天生犟种,咬人打人,还上蹿下跳天天闯祸,甚至要堂堂饲主铲臭气熏天的粑粑。
但人类还是爱得不行,无他,它们实在长进了人类的心坎儿里,至少养熟了,还会真心待主人。
雍正舍不得杀弘昭。
他若死了,细数上下千年也再不会出现第二个。
一回想这臭小子的求死之心,雍正就越心惊,突然间浑身气力一松,宝剑哐当掉在地上。
苏培盛连忙跪行上前,将那剑牢牢藏在身后,生怕他们再闹。
雍正低垂着眸子,心中全是后怕,是朕错了,朕不该迁怒他,朕不该把他们扔在圆明园不管不顾……
弘昭,你从天上来,就是为了受朕这一难的吗?
你想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渡劫飞升了,做梦!
你是朕的儿子!就是要在这人间受满了九九八十一难,也休想离开朕!
没有朕的允许,你没有资格去死!更没有资格威胁朕!
雍正咬牙切齿,眼神里闪过几分错乱的慌张与阴暗的偏执,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恐惧的表现方式除了哭泣呐喊,还有愤怒,掩盖一切虚弱的愤怒。
雍正现在就是如此,他害怕失去这个儿子。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颇有种秋后算账的意味。
脑海里正思量这怎么罚这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的混账,却突然双脚离地了。
???
弘昭站了起来,再一次如之前那般将这胖子打横抱起,放回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这一料想不到的变故打断了雍正的思绪,但他这次没有挣扎,因为少年脸上无悲无喜,看着让人害怕:
“我的剑放下了,皇阿玛心中的剑倒是提了起来。”
“你后悔了吗?那我死?”他邪恶的爪爪尖疯狂地在人类绷紧的心弦上弹出残影。
弘昭的自称不再是儿臣,但雍正在生气,没注意到。
他只愤怒地瞪着弘昭,他从始至终都是自私的,想要什么就占有,喜爱弘昭这个儿子,就把他圈在身边,不许他飞仙。
“闭嘴!你怎可拿生死之事儿戏!朕……咳咳…”他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弘昭。
说打板子吧,怕他会疼。
说抄写孝经吧,怕他会烦。
冤家冤家!真是冤家!
唯弘昭与小人难养也!
雍正最后只能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要不,他罚弘时和弘昼吧。
弘昭重兄弟之情,许真要管教还是弘历说话管用。
但弘历又是个溺爱的,唉,朕心里苦啊。
弘昭看他一会儿看三哥六弟,一会儿看四哥,就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轻哼了一声。
此刻的胖橘就像发现孩子跳楼不成后的家长。
孩子要跳的时候百般哭求挽留,不跳了,心中无名火暴起,上来就是给孩子一个巴掌。
那是对孩子的掌控欲,失去掌控后的暴怒。
“父亲……”
一个称呼把疯狂挠爪子发泄怒火的大胖橘叫愣了。
弘昭在给他掖被角,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但他面无表情做起来,却显得有几分神圣与威严,良久,他开口道:
“你很累了,睡吧。”
平静清凉的嗓音像一只大手抚平了人所有的刺毛,雍正的心情也莫名奇妙地跟着安宁了下来。
这话虽然也不甚恭敬,但他知道,这是弘昭在让步了。
有了之前那样刚硬赴死的铺垫,弘昭在雍正心里的印象已经铐上了倔犟的字样。
而这样的人通常示弱的方式,也很别扭:
一句突如其来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