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咬下去的力道僵住了。那股想要自我了断的狠劲,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泄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再也看不到那个小家伙,听不到他喊爸爸,不能看着他长大……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一阵酸楚猛地涌上鼻尖。他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紧握的双拳无力地松开。
干他们这行刀口舔血,本无意娶妻生子,毕竟有了家的牵绊便没有了豁出一切的决心,心软一分,阎王爷就离你近一寸。这是他们这行颠扑不破的铁律。
可命运偏偏弄人,妻子原是他的队友,因伤退出,因泥鳅救过她的命,两人暗生情愫,最后嫁给了他。
儿子的到来更是意外,那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他拿惯了刀枪的手竟有些发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柔软。
那种平淡的温暖,是泥鳅前半生在腥风血雨里从未尝过的滋味,让他沉溺,也让他恐惧——恐惧这迟来的幸福终有一日会失去。
或许……或许坦白从宽,还能有一线生机?他知道的那些事,那些上线、下线……如果都说出来,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在某个将来,隔着铁窗再看儿子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放弃了抵抗和自戕的念头。他缓缓地、带着无限疲惫地举起双手,声音干涩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投降。”
战斗结束,敌人两死两伤,柳毛子还在昏迷中,向阳的这一脚差一点让他直接见了阎王。
整个医院也早已被惊醒,但除了保卫科值班的干事冲了过来,其余的医护人员和患者没一个敢出来观看。
前几天死伤同事悲惨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今天又发生这么恐怖的枪战谁还敢冒然出头,命是自己的,这才是真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涌来。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三辆草绿色军用卡车猛地停在医院大院,车还没停稳,数十武警战士如同下饺子般跳下车,动作干净利落。
“封锁所有出口,一排控制门诊楼,二排封锁住院部后门,三组建立警戒线,狙击手建立狙击阵地。”
带队军官声音充满威严,右手在空中一挥,战士们迅速散开,脚步声整齐划一。
几乎同时,几辆警车也停在住院楼门口,刘大力一步跨出,其余的民警也纷纷下车将吉普车作为掩体,严阵以待。
没想到住院楼大门缓缓推开,李怀安率先走出,后面是背负双手垂头丧气的泥鳅。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身后的担架车上——整齐地排列着两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在灯光下触目惊心。另一张担架车上,一个人昏迷不醒,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刘大力的手缓缓从枪套上放下,嘴角微微抽动。他和钱政委自然认得这个总参的军官,前几天的血案就是因他们而起,这一次的枪战没想到还是有他们参与,刘大力微感不悦。
“刘局长,又见面了。”李怀安在距离他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