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意,你们留着,多少补贴些家用,往后……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信封口没有封死,隐约露出里面一叠厚厚的华国币。
老汉像是被那厚实的信封烫着了一般,枯瘦的手猛地一抖,信封险些掉落。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大兄弟。”他几乎干涸的眼眶又涌出泪来,“你能……你能把孩子的消息给俺们捎回来,这、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俺们……俺们咋还能要你的钱!这钱万万不能收,你快拿回去,拿回去。”
他力气出奇地大,死死抵着信封,仿佛那不是钱,而是烧红的烙铁。
中年人被他推拒着,脸上悲戚之色未退,又添了几分复杂。他没有再强行递送,而是就着老汉的推力,将信封稍稍收回,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老汉剧烈颤抖的手臂。
“大哥,您别这样……这点钱不算什么,是我该做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但语气放缓了许多。
“俞先生和飞龙侄子……他们在国外,我都给想法子安葬上了,找了个安静的公墓,立了碑。等以后……以后有机会,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再想办法,带你们二老过去看看他们,祭奠一下。”
这话像是一剂短暂的安抚,老汉推拒的动作缓了下来,只是依旧哽咽着,浑浊的眼睛望着中年人,充满了无尽感激和痛苦。
中年人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将信封轻轻放在了旁边的破旧木桌上,不再给老汉推拒的机会。
他后退一步,看了看瘫软在地的妇女,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老汉,低声道:“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多打扰了。大哥,嫂子,你们……保重。”
他转身,朝着院门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就在他伸手快要拉开木门时,脚步却顿住了。
他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半转过身,“我在京里,倒也还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你们要是……要是想知道那个‘当兵的杀手’究竟是个什么来路……我或许,还能再想想办法。”
老汉混浊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一丝微弱却急切的光。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几步,枯瘦的手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胳膊。
“大兄弟。你先别走,等等。”他声音嘶哑却急促,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激动,“这……这事儿太大了!俺……俺做不了主,你……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们族长,他老人家经的事多,拿得定主意。”
他急切地扯着中年人的衣袖,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另一只手胡乱地指了指村子更深处的方向,那里通常坐落着村里最德高望重者的宅院。
“族长……族长他肯定想知道,俺们整个俞家塆,都不能让飞龙和浩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得弄个清楚,非得弄个清楚不可。”
老汉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悲痛,而是掺杂了一种被点燃的、想要追寻真相甚至是复仇的火苗。
老汉是俞飞龙的父亲,也是俞浩盛的堂哥,也算是血亲,小时候在族里都是较好的兄弟。
南方乡间,宗族观念依然深厚。几乎每个村落都矗立着宗族祠堂,祠堂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墙上悬挂着绵延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