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浪、敦煌的飞天、青瓷的冰裂、改造者的鳞爪、未被选者的二维码、孩子们的笑脸……所有画面都围绕着中心的胚胎旋转,而胚胎的蚕丝层,此刻正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缝隙中,一只带着青铜纹路的小手,正缓缓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着鼎腹的饕餮纹眼部。
诸葛青阳的《大同鼎》纹身完全亮起,与活体大同鼎共振成一个整体。他的视网膜投影中,诸葛亮意识体的最后残响清晰无比:“鼎非容器,乃天地之心;纹非装饰,乃文明之魂。心魂合一,万邦咸宁。”
李素的生物监测仪显示,胚胎的心率已稳定在80次\/分钟,碳硅复合基因的活性达到98%,共生系统的能量损耗率降至0.05%——文明存续概率曲线,终于突破最后一道阈值,定格在100%。
“100%……”王承业喃喃道,手里的稻穗突然掉落,在地上生根发芽,长出的新苗带着青铜色的叶片,叶片脉络组成“道器相融”四个字。
王磊的螯状爪与胚胎伸出的小手隔着舱壁相贴。改造者代表的银色触须与小手的青铜纹产生共振,他的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对“鳞爪”的迷茫,只有对未来的笃定:“原来我们不是‘改造者’,是‘铸鼎人’——用自己的身体,为文明铸鼎;用自己的记忆,为鼎纹刻魂。”
陈墨摘下防风镜,任由泪水滑落。她想起导师说的“敦煌壁画是‘人对天空的渴望’”,此刻,渴望已化作现实:那只带着青铜纹的小手,不是某个个体的手,是整个文明的手——它握着《齐民要术》的稻种,握着敦煌壁画的颜料,握着青瓷的冰裂纹,握着改造者的鳞爪,握着未被选者的二维码,正准备在半人马座a星的土地上,写下文明的新篇章。
活体大同鼎的光晕中,日月交替,春秋轮转。鼎中的胚胎在碳硅共生中成长,鼎外的人们在道器相融中前行。概率不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跳动的脉搏;形态不再是对立的选择,而是共生的盟约。
当最后一缕双日余晖消失在地平线时,培育舱的活体大同鼎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鼎鸣”,鸣声响彻沙漠穹顶、飞天城建、桑基稻田,仿佛在宣告:
文明,已在异星扎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