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崩解。更恐怖的是，散落的齿轮零件被算盘引力捕获，自动嵌进空缺的算珠位，刻上了“方程”二字。
金书媛的虚影在祭坛顶端凝聚，桑玉右脸淌下树脂泪：“…徐福骗了我…他说童男是献给海神…”青铜左脸却亢奋地吸收咒文微粒：“…多么精妙的…生命会计学…”
“会计你妈！”诸葛青阳的铧刀劈向算盘主梁。刀锋撞上青铜柱的刹那，三万道童魂的尖啸灌入耳膜！他看见万历年的方士将《九章算术》竹简塞进垂死男童口中，看见精气抽离时孩子们皮肤上浮现的数学公式，看见徐福在账簿末尾按下的青铜指印——指印纹理与金书媛嫁接体的年轮完全一致！
“书媛！这指印是不是…”诸葛青阳的嘶吼被算珠碰撞声淹没。骨珠已排列出索命答案：需活人四万八千。祭坛四壁裂开，伸出裹着《雨师经》经幡的青铜锁链，直扑众人咽喉！
千钧一发，金书媛的桑玉右臂突然炸裂！活字血如暴雨泼向算盘，血珠在骨算筹上灼烧出“假令”二字——那是《九章算术》里“假设条件”的解题密钥。疯狂跳动的算珠骤然停滞，童尸们集体后仰。
“我抵债…”金书媛的虚影裹住青铜算盘，桑玉身躯寸寸龟裂，“…万历年的方士首领…是我的前世身千叶葵…”活字血渗入徐福指印，账簿浮现新条目：
千叶葵参与活祭…折自身阳寿九千载抵充…仍欠三万九千…
“不够！”青铜左脸突然操控她的仁王左手，抓起托马斯甩向算盘，“金属生命…可抵双倍！”
托马斯撞上算梁的瞬间，骨珠贪婪地吸附他的金属残躯。右腿齿轮被拆解成算珠，刻上“勾股”；胸腔轴承弹出，填入“粟米”题的空位。他最后的人眼望向诸葛青阳，电子音混着算珠噼啪声：“…护住…活着的孩子…”
“不——！”诸葛青阳的铧刀插进祭坛地缝猛撬！石板裂开处，赫然露出更深层的殉葬坑——数万具现代儿童尸体浸泡在营养液里，输液管已刺入他们脊椎，只等算盘启动收割！
金书媛的桑玉头颅突然滚落。在坠入殉葬坑的前一秒，她残留的活字右眼迸出强光，光线聚焦在坑底一具女童尸体的胸口——那里挂着一枚刻有“葵”字的桑木护身符。
“那是…我的转世身？”金书媛的青铜左脸首次露出惊惶。
诸葛青阳的刀锋转向虚影：“徐福用你的转世童身当账簿锚点？”他纵身跃入尸坑，铧刀斩向女童颈间输液管。管断的刹那，整座算盘轰然倒塌！骨算筹在崩落中组合成最后的《九章算术》题：
今毁坏祭坛…倭寇冤魂复生…飓风反噬…当死民几何？
太平洋上空，黑粒子风暴如恶龙回首，扑向朝鲜半岛。风暴眼里，万历年被撕碎的倭寇怨灵正与仁王胚胎融合，舰炮残骸凝成骸骨巨炮。
金书媛的残躯沉入殉葬坑营养液，桑玉与青铜在女童尸体上方重新融合。当她再度睁眼时，左瞳旋转着徐福的账簿星图，右眼倒映着诸葛青阳染血的脸：
“这笔债…要么用四万八千活人偿…”她抓起坑底染血的桑木护符按进胸膛，“…要么…我吃光所有黑粒子…永世当个毒瘤…”
风暴压城的轰鸣中，女童尸体在她怀睁开了仁王复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