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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憨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强忍剧痛、挺直脊梁的身影,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他的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和暴怒在他胸腔里炸开,比肩头的伤更烈,比世子的陷阱更毒!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青冈木长棍,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棍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疤仿佛都活了过来,在黑暗中无声地咆哮。
他不再言语,魁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挡在李璃雪身前。
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那片被巨大铜镜分割得支离破碎的黑暗虚空,以及脚下那条通往未知死亡的悬空石径。
他率先踏上了那条仅容立足的狭窄石板。
脚下的深渊翻涌着无声的寒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死边缘。石憨走得极其缓慢,异常沉稳。长棍不再是握在手中,而是被他反手负在背后,棍尖斜斜向下,紧贴着冰冷的石板路面。
他整个人的重心压得极低,腰背微弓,如同在冰面上行走的巨熊,全神贯注地感知着脚下石板每一丝细微的震动和倾斜,警惕着任何可能触发陷阱的机括。
李璃雪紧随其后,软剑垂在身侧,左手紧紧捂住左肩的伤处,指缝间仍有血迹渗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跟上石憨的步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如同巨大眼瞳般悬浮在黑暗中的铜镜,捕捉着任何一丝可疑的光线变化。
如兰断后,长剑在手,警惕地回望着来路,提防着可能从后方石门追来的死士,同时也要防备那些铜镜可能从死角射来的致命光束。她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人如同行走在蛛丝上的蝼蚁,在死寂与杀机编织的迷宫中艰难前行。
每一次镜面的细微转动,每一次机括低沉的“咔哒”声,都让他们的心脏骤然收紧。石憨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和对危险的预判,数次在光束即将凝聚的刹那,或骤然加速,或急停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道无声无息、却足以致命的灼热射线。
光束擦身而过时带来的高温气浪,灼烤着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然而,世子的杀局环环相扣,岂会如此简单?
就在他们沿着一条悬空石径走到中段,下方是无尽深渊,前后左右皆是虚空,距离最近的另一条石径尚有数丈之遥时,头顶极高处的岩缝中,恰好一缕稍强的天光透射下来!
“嗡——!”
那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震颤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急促!
如同催命的丧钟!
四周黑暗中,至少有七八面巨大的铜镜同时调整角度!镜面在微弱天光的映照下,瞬间亮起幽幽的冷光!
镜框边缘泛起危险的暗红!它们的目标,赫然是被困在孤悬石径中央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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