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开,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马。城楼之上,旌旗招展,甲士执戟肃立,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按照截获的零星密语推断,叛军欲借花会人流掩护,在这城防枢纽之地,埋下致命的杀招!
“小姐,您瞧那城楼下的牡丹,开得可真旺!尤其是那几株‘醉颜红’,红得跟火似的!”如兰指着靠近定鼎门城墙根下一片用木栅栏临时围起的花圃,声音清脆,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花圃里,数十株名为“醉颜红”的牡丹开得正盛,花朵硕大,花瓣深红近紫,边缘带着一丝绒光,确实艳丽夺目,吸引了不少游人驻足。
李璃雪的目光顺着如兰的手指望去,落在那片“醉颜红”上。她莲步轻移,假意靠近观赏,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带起细微的气流。
就在她距离花圃边缘尚有数步之遥时,一股极其细微、却与满园馥郁花香格格不入的刺鼻气味,如同毒蛇的信子,倏地钻入她的鼻腔!
那气味…辛辣、刺鼻,带着一种金属燃烧后的焦糊感,极其微弱,混杂在浓郁的牡丹甜香和城门口车马扬起的尘土气息中,若非李璃雪五感远超常人,又刻意凝神,几乎难以察觉!
是硫磺!
还有硝石燃烧后残留的独特气息!
李璃雪的心猛地一沉!
目光瞬间锐利如刀,扫过花圃。只见那些“醉颜红”的根部土壤,似乎比旁边的花株更加松软、颜色更深,像是近期被翻动过!几个穿着粗布短褂、裤腿上沾满泥点、头戴草帽的“花匠”,正蹲在花丛间,手里拿着小铲和喷壶,看似在精心照料花木,实则动作僵硬,眼神飘忽,不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们的腰间鼓鼓囊囊,绝非花剪水壶!
“石大哥,”李璃雪的声音透过团扇,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看那些‘花匠’,腰下鼓胀处,像什么?”
石憨铜铃般的眼睛早已锁定了目标。
他虽不通火药,但农家子弟对泥土翻动的痕迹、对隐藏在衣物下硬物轮廓的直觉,异常敏锐。“像…埋东西的短锹?还有…圆滚滚的罐子?”他粗声回应,肌肉瞬间绷紧。双臂的旧伤仿佛被那硫磺味刺激,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火药。”李璃雪吐出两个字,如同冰珠坠地,“埋在城楼根基处。一旦引爆…”
后果不堪设想!
定鼎门城楼坍塌,不仅会阻塞漕运咽喉,造成巨大混乱,更可能引发守军惊惶,甚至波及附近密集的游人!
这将是一场针对东都心脏的恐怖袭击!
为太原的“腊月十五”制造更大的混乱和机会!
“必须阻止!毁掉火药!”李璃雪当机立断。然而,城楼上下皆有守军,花圃周围游人如织,贸然动手,极易伤及无辜,更会打草惊蛇,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引